◎只可惜回時,身旁再也沒有那個可以容他去抱怨的人。◎
十年,冬。
大雪一連下了三天三夜。
去主殿的路上,厚厚一層積雪上疊滿了密密麻麻的腳印。
亭亭玉立的小姑娘帶著厚厚一沓書信,不斷搓揉著泛紅的雙手,踩著眼前的腳印向主殿走去。
「知之你總算來了。」
兩個愣頭小子帶著一眾內門弟子站在主殿外,誰都不敢上前去敲門。
「師尊一直都沒出來嗎?」
其中一個個頭的稍小的男孩子縮在晗褚後面:「三天了,裡面一點動靜都沒有。」
閆知之舉起拳頭給了少年腦袋上一拳:「那你不會進去看看嗎?」
「知之姐,我不敢嘛。」
閆知之狠狠瞪了一眼少年,拿著手中的信件輕叩了兩下門扉。
遲遲未聽到屋內有動靜,她輕嘆了一口氣,對著圍在身旁的幾人擺了擺手,待幾人會意離開,她才推門而入。
四處散亂的書卷,讓人都不知道怎麼邁腳。
閆知之化作小白兔的模樣,踩著一節節書卷跳到了屋子內。
「誰進來了。」
主殿的深處傳來6雲琛沙啞的聲音。
『噗——』
僅有巴掌大的小兔子,化作了十五六歲的少女模樣:「是我,紀洞主送了信過來,師尊現在要看嗎?」
「放在桌案上吧。」
「知之不可以把信直接交到師尊手裡嗎?」
久久沒聽到主殿深處再有回應,她頭頂白色的耳朵沮喪地搭在幻化出來的人耳兩邊,將信壓在了鎮紙下方。
「我放好了。」
「嗯,出去吧,我會看的。」
碩大的屏風,把主殿的另一端遮得嚴嚴實實,閆知之向屏風那邊踮起腳尖。
突然身下的竹簡忽然間像是擁有了生命一般,直接把她帶到了門口。
她緊抿著雙唇,不放心地看了一眼身後,緩緩退出了主殿。
殿內。
6雲琛將前襟沾滿血污的衣袍脫下放在一旁,從櫥櫃了尋了一件乾淨的衣物後,才走到銅鏡前整理散亂的長髮。
鏡中人比十年前更為消瘦,蒼白的臉色顯得唇邊的血跡更為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