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俩现在都找到工作了,经济没那么紧张了。”
仪湘说着看向孟真,知女莫过母,她知道孟真想自己住。
“你们要租?”
小眷没想到她们会想租这间主卧,毕竟当时两个人都租了一间小小的次卧,她一口答应,“行啊,没问题!那再好不过了。”
孟真还在啃炸鸡,没想到好消息从天而降!要跟妈妈分房了耶!
仪湘看着孟真高兴的样儿,心里不是滋味,她两岁的时候孟庆杨就打算把她放在小房间睡,但她死活不肯气得在床上打滚、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直到四五岁才肯独立入睡,哼,现在听到跟她分房间,开心的要死哦。
之前章云还没搬走的时候,她、吕静还有章云三个人关系还算不错,三家又都是女儿,难免凑在一起聊育儿心得。
吕静曾说过一句话:“父母和孩子注定会越走越远,因为儿女都是向前看,父母都是向后看。”
有些话当时听到,如同耳旁风,但多年后,却犹如协风而来的子弹正中眉心。
苏小眷大哭大吃后,情绪宣泄一空,说起:“虽然我们住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但我知道你们肯定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她面前的这二位,从头到脚都散发着北京人的松弛,就是有种我从不羡慕别人,我什么都有的状态,虽然住在小小的次卧,但她们身上的气质没有改变。
“风雨过后定有彩虹,你们肯定会苦尽甘来的!”
苏小眷举起酒杯。
“借你吉言!”
“谢谢小眷姐!祝你减肥成功,华丽归来!”
装满啤酒的马克杯,行李箱的滚轮,从圆圈中解出那枚钥匙,北京一个个简单装修的出租房里,总是迎来一位又送走一位。
如同毛不易在《二零三》唱的:“其实我知道,于你而言我只不过是个,匆匆而过的旅人。”
第二天一早,苏小眷就悄悄离开了。仪湘昨晚转了第一个月的房租给她,看着余额直叹气,发愁接下来要卖哪个包。
孟真倒是兴奋地早起,开始帮忙收拾仪湘的衣物,通通往主卧搬去。
“终于不用住上铺了,我的膝盖已经撞了无数次栏杆了。”
孟真现在的小腿和膝盖时不时就冒出一两块青紫色的淤青,全是爬床时撞的。
“我才高兴呢!”
仪湘故意气这个小没良心的,“不用在下铺再闻你的屁味儿了!”
“我没有!”
孟真直接炸毛道,“我才没放屁呢!”
“怎么没放!我昨天晚上就被你那一串儿响屁给震醒了,我还以为谁大晚上放炮呢。”
仪湘掐着鼻子,“哎呦,你还是少吃炸鸡这种垃圾食品,那屁臭的,跟便秘了似的。”
“啊啊啊啊,你别说了!”
小仙女是不会放屁的。孟真捂住耳朵,钻进被子里。
仪湘搬完东西,拍拍孟真漏在被子外面的**,“行了,一个人在你的小次卧自由地玩吧。”
“不过我警告你,不许再看手机到凌晨两三点了,把眼睛都要看瞎了。”
仪湘抱着东西站在门口,这个满满当当的小次卧虽然住了不久,但好像到处都是回忆。
她前天还在桌子前跟女儿一起工作,大前天还在床上跟女儿聊职场聊同事,一周前还在这里假模假样地做女主播。
仪湘笑了笑,把门带上,这个小房间从今天归孟真了。
刚刚住进这间房子时,窗外的风雨交加,她疲惫不堪、全凭一口气吊着,她不知道为什么湛蓝的天一下就黑了,开阔的路一下就没了,人生仿佛走进了死胡同。
她带着她的小姑娘,硬着头皮满身风雨地走了好久,现在往窗外望去,啪啪作响的风雨好像真的停了,那被雨水打过的梧桐叶绿得出奇,前方出现了一条小道,虽然狭窄,但她们总要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