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君牧搖頭,「和宗明誠,就你喊叔叔那一位,參加我們朋友的婚禮。」
辛山竹的租房什麼都沒有,他應該也不吃方便麵,柏君牧在家裡習慣了,很少吃冰的,喝水也是,反正他那邊還有暖水壺,又轉頭打算回自己房子裡拿一個給辛山竹。
他走了兩步,轉頭看了一眼,辛山竹卻沒拉住他,他低頭喝粥,一言不發,似乎發現了腳步聲的停頓,微微吸了吸鼻子。
柏君牧問:「怎麼哭了?」
辛山竹:「吃斷頭飯都要哭的。」
這個形容惹得柏君牧笑出了聲,「什麼斷頭飯,你還活著呢。」
少年人頭髮垂在肩上,柏君牧想伸手給他別一下頭髮,剛伸出手又縮了回去,辛山竹看上去笨笨的,有些地方卻比尋常人敏銳,他抬眼看柏君牧,「你又想摸我。」
柏君牧:「不是摸。」
他習慣了這人的語出驚人,「你頭髮亂糟糟的。」
辛山竹:「我的發繩還在你的床頭。」
這話換個陌生人都覺得曖昧,柏君牧麻木了,「我去給你拿。」
辛山竹:「不用。」
他的口氣都硬邦邦的,像是生氣了,實際上這是表面的一層遮罩,哭腔結合這張臉很容易讓人心生憐愛,恨不得對他再好一點。
柏君牧的心又軟了幾分:「你是不是害怕一個人?」
辛山竹搖頭:「才沒有,我一個人很久了,爺爺去世後我還一個人在老家住了半個多月等通知書呢。」
柏君牧如果再問,又會回到一開始的問題。
喜歡。
辛山竹卻沒等他問,喊了他一聲哥。
柏君牧嗯了一聲,辛山竹微微抬頭看他,他的眼睛哭過之後染上薄紅,那股越性別的天生艷麗更是惑人,但他渾然不覺,只是蹙著眉說:「我讓你很為難嗎?」
柏君牧點頭:「有一點。」
他拿了一張紙巾給辛山竹擦眼淚,「我也沒有討厭你,你不要多想。」
「只是我現在沒有談戀愛的打算,」外面風雨大作,偶爾有什麼東西被吹翻的聲音,辛山竹租的房子陽台門沒關好,發出嘎達嘎達的聲響,「你很可愛,但我們也並不適合。」
他聲音溫柔,眼神認真。柏君牧十九歲已經讀大三了,他小學還跳過級,中學一直沒有任何戀愛的悸動,為了學業也很少享受生活,即便是家族裡優秀的正面教材,父母感情也不錯,卻也沒到實現人生理想的程度,或者說鮮少有人能真正實現自己的願望。
他現在也沒找到自己真正想做的事。
宗明誠說那你去戀愛,柏君牧拒絕之後沒想到遇到了辛山竹這個過分熱情的類型。
辛山竹:「我沒有要和你談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