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別人眼裡他放棄了一步,但他也知道自己得到了最珍貴的東西。
柏君牧嗯了一聲。
外公忍不住問:「那過年你可以把他帶回來嗎?」
過年大家都會來這邊吃飯,是最熱鬧的時候,外公還不清楚辛山竹的家庭情況,「他家裡人那邊呢?」
柏君牧想到辛山竹那位大伯,笑了笑,「我再問問,他親戚都不在這邊,過年應該也和過。」
他本來吃完飯就應該走的,下午醫院又有事,等到晚上和嚴植一起出發,天都黑了。
嚴植坐上柏君牧的車,柏君牧說:「我以為你不去了。」
他上班的時候就問過嚴植,對方說還沒想好。
醫院的人都知道嚴植和家裡人關係不好。他父親是某大學教授,但父母很快離婚,之後分居,在第二年又娶了妻子。
這些都是柏君牧在食堂吃飯聽到的,人一多,說出來的秘密也不是秘密。
嚴植的老家和辛山竹的老家是隔了一座山的村子,按照社會地位,她的母親和父親奉子成婚,他成了母親的浮木。這些更深入的就是那天辛山竹他們四個人在茶餐廳聊天,嚴植說的。
大概是老鄉的緣故,辛山竹更關心於琢和嚴植了,開車的時候柏君牧手機放在一邊,彈窗消息都是辛山竹百忙之中發的。
他很怕柏君牧認不出他,一會發一個定位,提示音雖然算不上密集,但連接藍牙後就很響了。
今天是周末,開往遊樂園的路有點堵,坐在副駕駛座的嚴植的車開去保養了,他看了眼窗外,又瞄了一眼車上柏君牧和辛山竹的合照,問:「你喜歡辛山竹什麼?」
開車的男人頭髮剪短了一些,他看上去氣質仍然閒適。區別於之前休養期的無所事事,狀態更好,聽到這個問題笑了一聲,「我都不知道你是第幾個這麼問我的人了。」
嚴植人很瘦,但肩也不窄,他科室的不少護士都不喜歡和他說話,總覺得嚴醫生有些陰沉。
辛山竹倒是很理解,他和柏君牧私底下什麼都說,更喜歡兩個人無邊無際聊天。
「他很喜歡小琢的,不然才不會讓小琢住進他的公寓。」
「而且是在沒見過本人的情況下就同意了。」
懷裡的野生山竹說話還要用自己舉例,「喜歡一個人就會心軟啊,就像柏哥帶我回家。」
柏君牧失笑:「是你要花錢把我帶回家。」
乍聽像是什麼不正當交易,當時的正人君子循循善誘,在一起後反而開始篡改從前,被辛山竹咬了一口。
相處了一段時間柏君牧不得不承認辛山竹在這方面判斷有種可怕的精準。
嚴植確實是這樣的人,只是他很矛盾。
比起辛山竹的過分熱心開導,柏君牧對別人的感情沒什麼想了解的心。
只是順著辛山竹的想法順勢而為,比如詢問嚴植,比如和對方一起去遊樂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