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李阿姨。你好。我想问问你的房子还租吗?”
“对。我需要立马租。”
池砚打了许多个电话,又跑了好几家房子。他口渴得来不及喝水,午饭、晚饭也没来得及吃。
由于是提前退租的,他还交了违约金给原来的房东。定好房子后,他又忙着收拾行李,大包小包的,全是东西。
他叫了车把东西搬走。凌晨一点。他才把新家安顿好。他疲惫地躺在自己床上,感觉浑身像散架了一般痛。他不知怎么的,就这样睡了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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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你安心住。放心。这,他们找不到的。这是钥匙。收好了啊。你以后出门也要小心点。有事一定要和我打电话。”
池砚把钥匙递给他妈。池妈点点头,“妈去买点肉,给你做点好吃的。”
“不用了。我得回学校上课。妈。我先走了啊。”
池妈这才看到他手上的结痂。“你这怎么弄的啊?这么严重。”
她紧紧握着池砚的手皱着眉头,眼泪一点点地落了下来。
“妈。这是做实验不小心弄到的。不是什么严重的伤。”
池砚帮池妈擦了擦眼泪。
“这看着就好疼的啊。妈心疼啊。”
池妈颤抖着手不敢碰伤口。
“不疼。真的不疼。妈。真没事。”
池砚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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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马路上,池砚觉得阳光格外的刺眼,一种眩晕感爬上他的神经。他找了椅子坐了下来,揉揉太阳穴。好累。浑身都好累。好想就这样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要是没有这一切的事情,该有多好?要是一切都还是六年前,该有多好?他看到自己右手上的结痂,不自觉地把干痂撕了一块下来,鲜血重新涌了出来。每撕掉一块,他就感觉到身体似乎轻松了一点,于是他把手上的结痂全都撕掉了。他的手又变得鲜血模糊了。不够。他还是觉得很累。这么一点的疼痛感不足以让他摆脱那浑身的疲惫。他这次,走到了小卖部,找了半天,也没有看到刀。该死的,怎么到处都没有卖刀的。最后他退而求其次,买了把剪刀。付钱的时候,那个小卖部的老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拿到剪刀时,他觉得心情愉快了不少。他回到椅子上,拿着剪刀准备朝自己的右手戳下去,“池砚!”
这个声音叫住了他。池砚缓缓抬头,看到程苋秋站在那。她眼睛里写满了惊讶和害怕。池砚觉得自己的神经又一次疼了起来。他把剪刀收了起来,站起来准备离开。他选错地方了。这里人多。他应该挑个没人的地方。他想道。程苋秋跑上来,一把拉住他。“你手里拿着剪刀干嘛?”
池砚沉默着没有说话。
“坐下。”
程苋秋按着他,让他坐在椅子上。她从包里掏出纸巾,小心帮他擦掉鲜血。
“你怎么在这?”
池砚问道。
“我来找温哲玺。他公司在这附近。”
程苋秋说道。
“不用擦了。它自己会好的。你去吧。”
池砚躲开了,将手藏在背后。
“你在干嘛?”
程苋秋看着他。池砚与她对视,程苋秋在他那充满血丝的眼睛里看到了疲惫、颓废、毁灭、困顿。她难以想象,这是她能在池砚眼中看到的东西。这和她印象中的池砚完全不一样。
“没做什么。我得回学校了。”
他把剪刀放进了书包,站了起来。
“去包扎一下。你的手这样会感染的。”
程苋秋紧皱着眉头看着他。池砚那一刻,忽的一笑。“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你在伤害自己。池砚。”
池砚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当一个人无法把自我的情绪传递泄出来时,则会把这把情绪的刀对向自己。“你看错了。我就是想用剪刀剪一下我结痂的死皮。”
池砚说完就顺路上了过来的公交车。他背对着程苋秋。
他是好强的,他怎么能让程苋秋看到他这样疲惫不堪脆弱自暴自弃的模样呢?他不能。他不能。他还是那个积极向上正能量的人。他要努力维持好自己在程苋秋心里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