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娘見七娘生氣,也跟著緊張起來,對著柳依塵使眼色。
柳依塵明白她的意思,這才點頭道:「我明白了姐姐,我晚些就去找他。」
七娘拉住她的手,道:「我不是想指責你,這世道對女子來說,本就艱難。你只有狠心下來,才能護住你想保護的人。我當年若是早點看透,又何至於走到今天。」
楚娘真是怕她再想起死去的孩子,忙過來打岔,笑道:「別提這些了,我倒是聽見一樁鮮事,說是吏部尚書的小郎君抓住了,據說抓住人的時候,他穿成乞丐模樣,想矇混出去,卻被人當場攔住。守城的差役說,從沒見哪個乞丐,褲子都是上好的綢緞。」
第五十六章心懷恨意不留情,上樑不正下樑歪
柳依塵起先並沒不在意朱長安是誰,直到聽到說他是朱少卿的弟弟,才微微愣了一下。
「朱少卿的弟弟,可是那個大理寺少卿朱長歲?」那人雖然傲氣,可斷案如神,竟然會有這樣狠毒可怕的弟弟?
「就是那位,你說這個吏部尚書,也不知是不是遭了報應,年輕時候不善待原配嫡子,後來續弦生了這麼個玩意兒,這一世英名可全都敗在他手上了。」
朱家書香門第,幾代官宦積攢。
如今那是個個都身居高位,唯獨到小兒子這裡,都及冠的年紀,連個童生都未曾考中,說來也是可笑。
「誰能想到,小朱衙內愚蠢也就算了,還鬧出這麼大的案子來,我可聽人說,元宵節死掉的那位小娘子,是開封府寇推官的侄女,他把這侄女簡直如親女兒一般疼愛。當初都說是她落水意外死亡,如今竟被揭穿這樣的隱秘,可見寇推官這麼久以來,一直都在暗中調查。」
楚娘當熱鬧看,柳依塵想起算計她的周家,若有所思。那位朱長安,母族便是周家人吧。
隱藏的這段日子,她也沒有閒著,暗中跟蹤貨郎,查到在背後逼迫她的人就是周家人,自然也查到周家跟朱家的關係。
但就像她那天偷聽到的,那個蒲君似乎跟周家人的關係並非主僕。
她一直想弄明白,既然蒲君與周家不是主僕關係,似乎也不認識的樣子,那這兩者是如何走到一起,逼迫她去白家偷竊?
她思來想去,周家一定有人認識蒲君,這個蒲君或許拿人錢財辦事,將她帶到開封之後就不管了。但那天蒲君說什麼周家上鉤,又讓柳依塵懷疑,蒲君其實是給周家下了套,而她不過是個棋子。
可那些人圖謀什麼呢?
思來想去,她覺得這些跟白墨存脫不了關係,因為那些人的目的,好像都是他身上的帳本。
既然這裡得不到答案,那不如去白墨存聊一聊。
朱長安一被抓回來就被下了大獄,他在大牢里叫喊個不停,一直嚷著自己的父親是吏部尚書,可以輕易罷免了他們的官,誰敢得罪他,誰就別想有好下場。
寇推官站在大牢門口,都能聽見裡面傳來的咆哮聲。
手下的衙役緊張的看著他,「寇推官,人就這樣關在這裡,沒問題嗎?」
寇推官似笑非笑看著他:「是有點不妥。」
衙役緊張,「哪裡不妥?」
「怎麼能讓他一個人一間牢房,開封府的衙門關的人多,又來了一批外地的囚犯,這種緊張時候,怎麼奢侈到一個人關一間房的地步了?」
衙役聞言,機靈的轉了轉眼珠子,「那將他與誰關在一起?」
寇推官斜睨他一眼,一板一眼道:「你覺得呢?」
衙役忙不迭的點頭,「小的知道了,這就去辦。」
原本叫囂個不停的朱長安,看到有人來開門,以為要放他出去,可還不等他高興,就被換到另外一間牢房。
那牢房裡七八個壯漢,各有各的兇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瞧見細皮嫩肉的朱長安,眼神十分古怪。
就算囂張愚昧如朱長安,也感覺到不同尋常的信息。他哆嗦的縮在門口,不肯進去,非要離開這裡。衙役給他一腳,將人踹進去鎖門,同時高聲讓裡面的人照顧一下來的。
沒多久,牢房深處便傳來慘叫聲。
寇推官還是面無表情站在大牢門口,閉上的眼睛裡,是隱藏的痛快。
開封府的權知府,得了消息立馬就趕回衙門。看見寇推官,也是有點為難。「你這。。。。。」
「您若是想勸我罷手,那就算了,這件事情證據確鑿,我是不會鬆手的。」
權知府腦殼痛,「可那是朱家的小衙內,你這樣,不怕得罪朱家人,前途盡毀麼?」
寇推官倒也溫和,沒有大吵大鬧要一個公道。只問權知府:「若死的是您親生女兒,您也能息事寧人?」
權知府頓時無話可說,寇推官家中的事,他還是知道一二的。
寇家哥哥嫂嫂將寇推官養大,就得了這麼一個掌上明珠,如何不心疼?
他也曾見過那位小女娘,生的花容月貌,正是鮮花盛開的年紀,突然死亡,的確讓人心疼。
「罷了,你已下定決心,同僚一場,我自是不會攔著你。只是來自朱家的壓力,比你想的要大得多,你可頂得住?」
寇推官看了看大堂上明鏡高懸的匾額,摸了摸一旁案桌上的官帽。「我已經護不住家人,若是連為她討一個公道都做不到,那這官兒,不做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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