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面对郑松仁的厉声质问,这群蒙面黑衣人根本不予理会,一个个只顾挥舞屠刀,大开杀戒。
武当刚刚在锄奸大会经历了一场彻头彻尾的失败,而今又在跋山涉水半月之后,突然遭遇伏击且死伤惨重,令本就士气低迷的武当弟子变得愈惶惶不安。
因此,面对眼前这群杀人不眨眼的蒙面黑衣人,失去清风这根主心骨的武当弟子犹如一盘散沙,根本提不起半分斗志,反而心生忌惮,怯意萌生。
出其不意,攻其无备。仅仅一轮冲杀,这群蒙面黑衣人便将武当众弟子在仓促间建立起来的防线彻底击溃。
他们像无头苍蝇一样在狭窄的雁荡山谷四处乱窜,毫无章法地各自迎敌,长长的队伍被配合默契的蒙面黑衣人分割成大大小小不同的战圈,以至尾不能相顾,彼此无法驰援。
有道是“兵败如山倒”
。武当众弟子越是仓惶闪躲,蒙面黑衣人越是杀意亢奋。
一边是以逸待劳,配合得当,势如破竹,乘胜追击。
一边是舟车劳顿,鱼溃鸟散,弃甲曳兵,节节败退。
任由身先士卒,浴血奋战的郑松仁喊破喉咙,却始终无法挽回众人的信心,更无法扭转这场耻辱的败局。
其实,单论人数和武功,即使在武当遭遇一轮箭雨突袭的情况下,依旧不逊于蒙面黑衣人,甚至更胜一筹。倘若武当众弟子能够临危不乱,第一时间从容应战,未必不能反败为胜。
只可惜,清风死后他们已胆气尽失,如今连与人硬碰硬的勇气都没有,又谈何反败为胜?
仅存的优势眨眼化作劣势,双方的差距就此拉开,并且不断扩大。
片刻之间,武当弟子已死伤大半。幸存且尚有一战之力者,满打满算也仅剩三五十人。
反观蒙面黑衣人,虽然在混战中也有不少死伤,但此刻仍有上百人生龙活虎。
“混账东西!”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师兄弟被一群不之客屠戮殆尽,怒不可遏的郑松仁恨不能将自己的牙齿咬碎,双眼瞪出血来。
“不要磨磨蹭蹭的,战决!”
半山腰,一道冷漠的声音再度传来,犹如一声讯号令这群蒙面黑衣人迅对幸存的武当弟子,以及他们拼死保护的四辆马车形成合围之势。
“哼!”
即使郑松仁已经伤痕累累,血迹斑斑,可他仍面无惧色地抢步上前,欲以一人之力正面抗衡虎视眈眈的百余人。
但见他手中紧握的宝剑猛然朝天一指,不断淌血的剑刃在日光的照耀下泛起阵阵寒光。
见状,备受鼓舞的张松义、刘松礼、胡松智、马松信纷纷挺剑上前,义无反顾地站在郑松仁左右。
紧随其后的是刘忠、刘义和其他武当弟子,他们无不被郑松仁的英勇之举深深感染,持续多日的苦闷压抑在一瞬间冲破释放,身为武当弟子的体面与荣耀被重新唤醒,内心迸出久违的热血与昂扬的战意。
“不怕死的,尽管放马过来!”
郑松仁用鄙视的眼神打量着慢慢向自己聚拢的蒙面黑衣人,怒骂道,“暗箭伤人,如此下作,料想你们也不是什么名门正派。一个个遮遮掩掩,施展的武功路数花样繁多,根本是一群卑鄙无耻的乌合之众。”
“杀!”
半山腰再度传来一声号令,杀气腾腾的蒙面黑衣人亦不再犹豫,争先恐后地朝郑松仁扑去。
“来吧……”
“尔等看护马车,老夫亲自会会他们!”
未等郑松仁蓄力出手,马车内陡然传出一声低沉的喝令。
余音未散,孤月已如离弦之箭一般飞出车厢,眨眼掠至一众蒙面黑衣人近前。
举手投足间取走几人性命,孤月的脚下闪转腾挪,双掌上下翻飞,所过之处无不有始料未及的蒙面黑衣人中招,或被其一脚踢断脊椎,或被其一掌拍碎天灵,或被其内力震碎心脉,或被其劲气勒断咽喉。
孤月以一敌百,一出手即尽展所学,施出雷霆手段,以高屋建瓴之势将这群蒙面黑衣人打得毫无招架之力,尽显武当四象长老的手段与威慑。
这一幕,无疑令幸存的武当弟子热血沸腾,同时也为刚刚的胆怯深感惭愧,为枉死的师兄弟倍感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