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鵬只記得那個女孩胖胖的,但是很可愛,尤其那雙眼睛,明亮又好看。偶爾路過買點吃的喝的碰見她在幹活,就少不了調侃幾句,後來曲鵬才知道,這個人是店主的女兒,市的名字就是女孩的名字。
知道這件事沒多久後,店面就不開了,有人傳店主買彩票中獎了,一家人舉家搬遷,曲鵬也就當見證了一樁美事,沒放在心上。
後來他談了戀愛,對象是正哥的乾妹妹,讀護校,人長得好看,身材也好,就是脾氣太大。
鮮感一過,脾氣太大就成了一個無可救藥的缺陷,曲鵬對人家愛答不理的,人家轉頭也能找到好幾個小帥哥陪著,說白了就是互相玩玩的感情,誰都沒必要當真。
可曲鵬還是有些難過的。
三個月前,正值最炎熱的七月,兩個人真正鬧到分手的那天,曲鵬遇見了鄭晴天。
曲鵬不知道哪裡來的衝動,直接攔住了鄭晴天,用一貫吊兒郎當的語氣問道,「這不是晴天嗎?」
鄭晴天眼睛亮了,她也認出了曲鵬。
「是你,經常來我家市買東西的那個。」
「嗯,還天天說你旺夫那個。」
鄭晴天笑著說,「你天天說我旺夫,那為什麼沒人喜歡我啊?為什麼我還沒男朋友啊?」
那個笑里,有種說不出的落寞。
「你怎麼了?」曲鵬察覺到了鄭晴天的不對勁兒,「誰欺負你了?跟哥說,哥幫你解決。」
「你解決不了的。還有,什麼就哥了,萬一我比你大呢?」
說到年齡,曲鵬不服。他掏出來自己嶄的身份證,在鄭晴天眼前晃了晃,「看到了嗎?哥成年了!你一看就還在上學吧,我記得過年的時候去你家市,你還穿了個一中校服呢。」
「那我現在高中畢業了,我比你大,我早過了十八歲生日了。」鄭晴天紅著臉,調侃曲鵬,「看你這麼好看,叫聲姐姐來聽聽。」
曲鵬還是第一次被人調戲,抓住鄭晴天的手佯作兇狠的樣子。
「你就不怕我給你吃了?」
「吃啊,我肥肉這麼多,隨便吃。」
鄭晴天毫不在意,還真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拽著曲鵬靠近自己,示意曲鵬來吃,「夠你吃好久了。」
這下輪到曲鵬手足無措了。
兩個人一下子貼得很近,曲鵬這才問到隱藏在自己菸草味下的是一股濃烈的酒精味。
酒精味的源頭,是鄭晴天。
「怎么喝酒了?」
「不開心唄,還能為什麼。」
鄭晴天神智還算清醒,鬆開了曲鵬就要走,曲鵬不放心,追了上去。
「你慢點,你家在哪裡?我送你。」
「你送我幹嘛?喜歡我啊?」
鄭晴天大大眼睛因為醉酒蒙了一層水霧,被這樣的眼神盯著,曲鵬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來。
「你不會真喜歡我吧?」鄭晴天笑著拽了拽自己胳膊上的肥肉,「你喜歡我什麼呀?沒人喜歡胖子的,我都知道。都嫌我胖,我也想瘦啊,可就是瘦不下來!不用罵我,我知道是我沒毅力,我活該。」
「我沒這麼說你。」曲鵬扶著鄭晴天,輕聲道,「把你家地址給我,我送你回家吧。」
「我沒家了,我爸媽不要我了,沒有人對我好了。」
鄭晴天崩潰大哭,斷斷續續也說不出個完整的句子來。
曲鵬只好把人帶回自己家。
曲鵬家是開機械廠的,逐縣許多開機械廠的,曲鵬家算做的還不錯的,廠里的業務都是姐姐在管,他沒姐姐學習好,也沒姐姐能幹,在家裡不怎麼受待見。
包括這個房子,平時除了曲鵬,其他人很少回來住。
父母住在廠里,姐姐和姐夫也在廠附近買了房子安了家,老房子就留給曲鵬自己住,曲鵬嫌家裡冷清,一般都泡在宿舍或者黑網吧,很少回來。
鄭晴天確實重,至少比曲鵬重不少。
背著鄭晴天爬四樓的時候,曲鵬覺得自己隨時會倒在樓梯間,成為英勇就義的反面典型。
帶著人回到家,曲鵬把鄭晴天安頓好,這才窩在沙發里睡著了。
說到這裡,曲鵬舉手起誓,「我發誓,我當時真的以為鄭晴天比我大,談戀愛前我也沒有多做什麼,我也沒有腳踩兩隻船,是我們分手之後,那女的拿正哥威脅我,回來死纏爛打,但我沒答應,我也跟晴天都說清楚的。」
廖子璇冷哼一聲,「在你的視角里,你肯定會美化你的做法,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傷害已經造成了。」
「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都像是狡辯,但我還是要說清楚的,是我做的我肯定認,不是我的錯我也不能亂背。」
許春天拉住了廖子璇,轉頭問王敏英,「叔叔阿姨,那天你們還有印象嗎?晴天是第一次離家出走嗎?」
「不是第一次,之前也賭氣出去過兩次,基本都是躲在小區的角落裡睡著了,或者跑去店裡睡了,我們也就沒追出去。」王敏英以淚洗面,哭得心都碎了,「可我們哪裡知道會這樣啊,我們就是隨口說了幾句讓她減肥,我還給她報了個針灸減肥,大幾千塊呢,她就吵起來了,然後就跑了。」
再虛假的謊言,重複千百次,也就成為真的了。
平日裡看似無所謂實則會傷心的小事,重複千百次,也就成了巨大的傷口,難以彌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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