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侑对萧宓道,语气依然温和,却有种不容拒绝的意味。
这与前世的赵侑倒有些说不出的相似。萧宓对他态度的变化有些疑惑,转念想,或许他们兄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要商量,便依言进了隔间。
赵佶大步走进来,虽然极力装作面色平静,却压不住眼中的期待。可惜的是,他快速扫视了一圈,根本没看到任何女子的身影。
“莫非我还是打扰到六弟了?你不必顾虑我,咱们兄弟说说话,叫那大夫来继续治疗便是。”
他一撩袍角坐在赵侑旁边的座位上,状似随意。
赵侑摆了摆手:“三哥难得来,岂能轻慢了。”
赵佶又劝了一次,赵侑还是拒绝了,于是只得作罢。再说就显得刻意了。
两人到底不是推心置腹的兄弟,说话也仅限于表面寒暄而已,赵佶心知今日是见不到萧宓了,便早早告辞。
第二日同样的时辰,赵佶又来找赵侑下棋,屋中还是没见到萧宓。想着休沐就要结束了,再要碰到这样的机会,又得煎熬十天,甚是不甘心。
“这一局少说还有两刻钟,不如叫大夫来继续治疗,如此下棋治腿两不误,也不算闲耗了光阴。”
若说昨日还算是正好赶巧,今日赵佶又来,赵侑还没察觉到他的意图,那他就是个傻子。
不由暗恨,前世的债还没找他讨,这一世又撞上门来!
“三哥莫非不知,大夫是萧表妹。”
赵侑挑明了道。赵佶昨天和今天都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却不知他的神情早就出卖了他。
赵佶这个人,年少时行事还是很顾及脸面和规矩的,挑明了说大夫是女子,难道他还会继续要求让大夫出来?
可惜他还是低估了赵佶想要见萧宓的心情。
“是萧表妹,就更该如此。我听宁儿说,萧表妹也是大忙人,总不好凭白叫她等着。”
赵佶落下一枚白子,笑如春风。赵侑自小口拙,要和他斗嘴上功夫,无异于自曝其短。
“男女大防为上,当避则避。”
赵侑落下一枚黑子,不为所动。
“六弟莫非还没有身为男子的自觉?”
赵佶直视赵侑,笑意不减,这副青涩的外表,倒让人险些忘记他的年纪。昨天他就对赵侑的防备隐有所觉,今日就更明白了。
只是,这严防死守的样子实在有些可笑,莫非他以为,先认识萧表妹几天就等于画地圈占了?
“若真是为萧表妹好,那不如换个大夫?”
既然要避讳,就该大家一起避讳。
“为我看诊,本就是萧表妹提议。可见在她心中,我在规矩之外,如此盛情,委实难拒。”
赵佶挑眉,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这口齿可比幼时伶俐了不少!
“此事我也有所闻,萧表妹倒是知恩图报,却不知,这世上有太多挟恩不知进退之人。”
不过是仗着救了萧家人而已,倒把他自己在萧表妹心中标榜得多么特殊,若他赵侑真那么有把握,便不会连见都不敢让他见。
“若萧表妹知道,六弟为着某些不可说的心思,故意耽误她时间,不知作何想?”
看着赵侑被戳中死穴目光阴沉的样子,赵佶终于感觉扳回一城。
“三哥说得有理,是不该让这棋局耽误了她。”
赵侑面上很快恢复冷淡的样子,落下一粒黑子,随意道:
“承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