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堂内座无虚席,毕正云慷慨陈词:“赵克华案件经过一个星期的调查,现在已形成卷宗,现予以公布调查结果。关于指认赵克华长期霸占民女一事,我们经过了核实,赵克华与李晓娟是有结婚证的,是革委会权威部门颁,受法律保护。而且李晓娟是自愿与赵克华结婚的,不但按照农村的习俗举办了盛大隆重的婚礼,婚后长期住在一起,夫妻关系非常融洽。对这一指控就不能成立,这一条不能成立另外两条私自购买房屋,金屋藏娇,以权谋私就更不成立。所以,结婚谁没有一个住处?赵克华为爱人买一套房,情理之中,合情合理,无可厚非。至于他在自己的家里干什么,咱管不着,也不是咱管的事,与最敏感的一条说赵主任收刮民脂民膏一事,这里我要声明一点,宁民县革委会自成立以来,本着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政策与那些非法窃取人民财富,长期驾凌于人民头上的官僚地主等资本主义分子,我们是深恶痛绝的,坚决革他们的命,还广大人民生活的清净。革他们的命,他们的财产也要没收,这是机制,也是原则,杜林森之事,6兆鸿之事都充分说明了这一点。同志们,明察既然赵克华的三宗罪不能成立,那他的东陵镇革委会主任当的就称职,合民意。经宁民县革委会全体委员一致协商通过,赵克华并无过错,官复原职。”
毕正云有意把最后十一个字说的重些,达到一种轰动效应。话音落后,全场鸦雀无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像所有人对这种结果并不满意。
柏世豪与马恒新的脸是最难看的,无处存放。赵克华走上讲台表讲话:“我能官复原职,全靠上面领导的明察秋毫,谢谢两位领导的信任和厚爱。在此,我郑重承诺,在今后的工作中将再接再励,改变工作作风,团结所有同事,让东陵镇的民生工作上一个崭新的台阶。我宣布,除柏世豪保留副主任一职外,其它所有人的工作职务不变。”
台下无一人附和,仍是死寂一片。毕正云宣布散会。
谁回谁的工作岗位,赵克华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翘起了二郎腿,他斜眼瞅视柏世豪和马恒新,一番揶揄的说:“猪有猪的思维,但猪永远是猪,他不可能成精。它到死挨那一刀它都不清楚为什么要挨那一刀。在自不量力的地位上想无风起浪,浪是不会有浪花的。”
柏世豪与马恒新两人像木雕泥塑一样杵在那里,白净的脸,好不难看。赵克华猛然站起,对着两人咆哮:“给你一点阳光你就灿烂,给你点洪水你就泛滥。识相点,工作去。”
赵克华的涶沫星子溅了柏世豪一脸,他可从来没有见过赵主任这么大的火,俩人怏怏走出赵克华的办公室,来到自己的办公室。马恒新麻木失味的说:“本以为可以一击致命掰倒他,没想到这老家伙有能耐能把自己起死回生,钱白花了。”
柏世豪:“怎么白花了?没有开除咱,钱就没有白花。”
柏世豪在办公桌前踱步,右手扶着下巴:“这老家伙肯定用了什么招数,不然他在铁证面前怎能起死回生?”
马恒新:“什么招数?”
柏世豪沉着冷静:“我们再暗里继续取证,搞清楚内里原因,然后伺机而动,对症下药,让弟兄们精神点,再动他时必须一击致命,让他再无翻身的机会。”
话音刚落,就见一具熟悉的身影从过道闪过,紧跟着,赵克华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柏世豪判定是李晓娟,走出门去,站在走廊里静听。办公室里面传来李晓娟歇斯底里的吼叫声:“赵克华,你给我说清楚,你大前天晚上对我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你不说清楚,我今天给你没完。"
赵克华好像有些胆怯了:“我做了什么,我能做什么,我好几个月没回家,回一趟家能做什么?”
“老实交代,如果不好好交代,我跟你没完。”
“交代什么?不就是和你亲热了吗?亲热完就走了吗!”
“我大我娘告诉我,他们亲眼看到你们是两个人进,两个人同时出的,还鬼鬼祟祟的,为什么?那个人是谁?为什么不让我知道?”
赵克华一惊,马上表现镇静:“那人是我同事,我和他有重要的事经过家里,所以和你办完事就走哩。”
“有事?为什么是在晚上?为什么要关灯?为什么没有任何间隔连续两次?赵克华,你个驴日的畜牲,你今天要是不招认,我非把这儿闹成底朝天,杀了你!”
女人疯狂起来不好惹,办公室里“噼里啪啦”
的声音传出来,紧接着就是摔桌子打板凳的声音。李晓娟刚说的话让赵克华没有了辨词,只能眼睁睁的看李晓娟疯。尽可能躲闪,防止受到伤害。李晓娟再次指责他:“做伤天害理的事,不得好死,死在腊月三十。虫吃生蛆,无人问理,你标准就是驴日的货,人不干的事你都干。”
赵克华不吭声,等于默认。李晓娟气极,双手搬起板凳就像赵克华砸去:“今天非得砸死你,不能再让你在人间害人。”
赵克华吓得蹲下身子,顺着墙角夺门而出。椅子落下,断成几截,力度之大,估计落下赵克华非死即残。赵克华一溜烟跑开,指示柏世豪和马恒新拦住她,别让她跟过来。
一席话让柏世豪猜到了八九分,赵克华肯定利用了李晓娟的美色设计让某一个重要厉害人物尝到了美色,被李晓娟现后才会急匆匆赶来大闹办公室。柏世豪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样的招数都能使出,太不是人了吧!他一把拉住气冲冲的李晓娟,话中有话的说:“敏感的话到我办公室去说,咱来理一理。”
柏世豪把刚刚县上来人宣读赵克华无罪恢复主任一事向李晓娟做了细致的叙述。李晓娟也把赵克华具体回家的时间和基本情况向柏世豪做了简要的交代。
柏世豪作进一步分析:“赵克华接受审查前后七天的时间,是一个漫长的时间段,这段时间里生了什么具体的事我们无从得知。但他于第八天晚上带了一个人回家就可疑了,他的问题最大。他能带一个人回家说明他的问题化解了。他急匆匆的在一个小时以后又走了,仍是两个人。笫三天就莫名其妙的官复原职了,这里面问题的关键,你可能被他利用了。是你化解了他的仕途危机。这一招真够高明,也够狠毒。”
李晓娟心里已经清楚,想瞒是瞒不住内情了,心情沮丧到极点:“女人为什么就不能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女人为什么处处被人欺负?女人难道不是人吗?”
李晓娟泪如雨下,哭的伤心至极,全身都在抖动。泪水模糊了视线,柏世豪好像看到了一个女人的无助,但心情也是异常的复杂,多次多年想得到的女人始终得不到,别人轻而易举就得到了,那是自己命运的悲哀。他朝外瞅了瞅,马恒新并没有在走廊里偷听他们讲话,而是站在大门外替他守侯。
柏世豪来到李晓娟的跟前,为她捋了一下秀,拍了一下她的肩,靠近李晓娟的耳际说:“我很多次都想睡你,你不准我睡。你轻而易举就被别人睡了,你们女人啊,矜持的过度,矜持的被伤害,矜持的没有了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