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干台下马,父女二人相拥一起。他们已经十年不曾见面。今日一见,丹琪格不再是那个爱哭爱闹的孩童了,而是一个亭亭玉立,威风凛凛的草原公主了。而铁干台也不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草原汉子,看他鬓发间,多了几缕苍白,花娘也是心疼不已。又问道:“额吉呢?他还好吧?”
“好,都好,就是太想你。你额吉准备好了羊奶,烤全羊,就等你回去呢!”
铁干台道。
“女儿,王汗听说你嫁给了一个汉人,而且还中了剧毒。特命我来看看。看你这样,没事吧?”
火光之下,铁干台看着她生龙活虎,也放下心来。“女儿没事,这一切都是木哥尔说的吧!他最喜欢告状,哼……”
花娘说着黛眉一蹙,斜立一边。
“哎呀,女儿啊,王爷这也是担心你啊。王汗这次命我来中原,就是要带你回去。昨日,中原武林集结太多人马,我不便露面,抓紧吧,我们回草原去吧。”
铁干台解释道。
原来,早在昨日,花娘便已察觉到异常。他知道身边多了许多蒙古勇士,只是当时人多眼杂,所以不便相认。但万万没想到,来人竟然是自己的父亲。
“回草原!阿布,你是认真的么?”
花娘一听此言,悲从中来,险些摔倒。她刚刚和龙剑文死里逃生,眼看就要苦尽甘来,心中哪里舍得?想到这里,又想到草原的额吉,想到突如其来的郡主,想到昨天发生的一切。不禁百感交集,泪如雨下。
突然,花娘“扑通”
一声,跪倒在地。哭道:“阿布,请恕女儿不孝,我还不能回草原。现在剑文君他需要我,而且我和他已是夫妻。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不能离开他,请阿布原谅。”
说着,花娘在地上叩了三叩。
“哎呀,我的傻女儿,你糊涂啊,那个男人背叛了你。你又何必对他念念不忘!”
铁干台劝道。原来,对于昨日发生的一切,郡主中箭,治伤,都瞒不过他的耳目。
“公主,请恕太术直言,龙剑文他不值得您的真心。是他辜负了你,这一路来,公主为了他,殚精竭虑,出谋划策。多少次命在顷刻,太术清楚。可如今,他却为了一个女人,弃您于不顾……”
太术一语未绝,被花娘打断,“好了,不要再说了……”
花娘长叹一口气,暗道:“这大明已然容不下我,剑文君也不再需要我。或许我不应该出现,更不应该爱上剑文君。如今当断则断……祝你们百年好合……”
想到此处,心一横,眼角泪珠划过脸颊。
“来人,带公主上马。”
铁干台喝道。这时,太术牵来一匹马,准备扶花娘上马。“慢着,你们是谁?放开我花姐姐……”
突然,黑暗中传来一阵话音,令众人大惊,正是初见。一众蒙古勇士举着弯刀。将她围了上来。
这时,抚琴,司棋也抱着花貂赶了来。
原来,她半夜醒来之后,发现花娘不在,心知不妙。便四下寻找,又暗中追了上来。对于他们的谈话,也只听见了后半段。
“住手,别伤害她,都退下。”
花娘喝止道。跑了上来,一众勇士纷纷后退。“初见,你怎么来了?快回去。”
花娘道。
“丹琪格,她是谁?”
铁干台问道。“她是我的姐妹,请阿布不要为难她,放她走。”
花娘回头看了一眼铁干台道。
“姐姐,我都听见了。你不要走,师兄需要你。我们好不容易熬到现在,如果你走了,我怎么跟师兄交代?”
初见不舍道。
“傻妹妹,你快回去,我们有缘再见,呜呜呜……”
花娘说到一半,已然泣不成声。她知道,这一别,便是永别。这一路来,二人不打不相识。一路来,历经生死劫难,已然情同姐妹。
“姐姐,不要走,不要走……”
初见拉着花娘的手,失声痛哭道。
“告诉你师兄,我们有缘再见了。”
花娘说着,策马离去。她纵然万般不舍,但也是无奈。她知道郡主对剑文君的爱,一点也不会少于自己。让他夹在二人之间为难,不如自己离开这个伤心之地。回去看看久别的额吉也好。
看着远去的马队,马蹄声渐行渐远,逐渐消失在耳边。初见哭了一阵后,才想起了师兄剑文,于是连忙跑了回去。
“师兄,花姐姐她,下山走了……”
这时,天色渐明,龙剑文孤身一人策马下山。“驾,驾……”
只见他快马加鞭,犹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去。此时此刻,她才想起,这两日为了照顾苒儿,却忽略了花娘。心中不胜愧疚。“花娘,你一定要等我……”
白雾之下,只见一支几百人马的商队正疾驰而去。隐隐约约可以看见花娘的背影。要看着他们在百丈之外,而且蒙古马甚是彪悍,若想追上,谈何容易。于是,龙剑文决定抄近路,很快就追了上来。
“丹琪格,你在京城的十年里,一定受了不少苦吧。这次回去,我们在草原上好好过日子,再也不回来了。”
父亲铁干台道。见他面容惆怅,带着几分愧疚。
“哪有,你问问她们,都是我欺负他们。谁敢欺负我,我就剁了他的手。况且还有太术暗中保护我呢!”
花娘一脸傲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