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合适,”
姜锦年解释,“不快活,不被赏识。”
弟弟懵懂地问“下一家公司就能合适吗”
“也不一定。”
“那你为啥辞职”
“我不走的话,连不一定的机会都没了。”
两只行李箱没被塞满,箱子几乎半空着。姜锦年把它们合上,推到了门边。她弟弟帮忙拎着另一个行李箱,两人一同下楼,许星辰冲她招手告别,她回头报以一笑。
“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许星辰说。
姜锦年道“谢谢。”
她拜托许星辰“婚礼上,你能做我的伴娘吗”
许星辰比了个“ok”
的手势“没问题”
她望着姜锦年远去的身影,隔了好久才走回房间,姜锦年的卧室已经空荡荡又干干净净了。当年许星辰刚搬进来,姜锦年带她去宜家买家具,两个女孩子扛着各种东西,挤地铁,走很远的路,慢慢布置屋子并在今天终止。
许星辰心里头泛酸,空空落落,像是经历了一场失恋。但她依旧自心底地希望,姜锦年和她的丈夫都能平安幸福。
对于姜锦年搬家的行为,傅承林十分赞赏。傍晚夕阳的余晖穿透云雾,书房里落了一地霞光,傅承林帮着姜锦年收拾东西。他把笔记本排成一列,叠放整齐他还拿出许多钢笔,送给她,并在另一张桌子上备齐了文房四宝。
宣纸的库存十分充足。傅承林打开柜子,展示给姜锦年看。她果然被哄得很开心。
他记得,她喜欢练习毛笔字。
家里有两架钢琴,倒是不用再买。
她还热衷于滑雪、游泳、长跑、打网球,除了第一个运动,其他几样都能在家里实现这个想法有点儿危险,傅承林反思,他是不是倾向于圈养姜锦年。答案是否定的,他仅仅期盼她更快乐。
他说“我今天在公司修改个人档案,把婚姻状态改成了已婚。我有几个关系近的朋友,都想请你吃饭,这几天有空么”
姜锦年思考道“晚上有空。”
傅承林道“行。”
他坐在一张长椅上,姜锦年斜倚着他。吊灯立在另一侧,光影勾勒着他的轮廓,姜锦年偷瞄他的脖子,忍不住亲吻他的喉结,像一只舔盆止渴的小猫她再往上看,是他线条流畅的下巴,她为拥有这样的老公而洋洋得意。
可他制止道“等我看完这张表,你再跟我闹。”
姜锦年忽然无理取闹“工作重要还是我重要”
傅承林迟疑两秒,姜锦年就不开心了“你想说工作更重要吧。果然男人把女人娶回家了就不珍惜了,婚前当她是小公主,婚后当她是小老虎”
傅承林给她摸头顺毛。他的视线定格于电脑屏幕,语气仍然温和“你这歪理怎么一套一套的。”
他轻拍一下她的背部,让她再等三十分钟,等他忙完了就来跟她聊天。
姜锦年勉强同意。
她离开书房,去了健身房跑步。
跑到满头大汗时,她披着毛巾,准备洗澡。路过书房,她悄无声息地凑近,听见傅承林正在打电话,他自称和温临无冤无仇,温临仍然摆了他一道。
温临是谁
姜锦年记起来,温临是“温容科技”
创始人的长子。姜锦年曾经力推他们公司的股票,事实证明,那只名为“温容科技”
的股票一直涨势良好。那就更奇怪了,温临能和傅承林生冲突吗他们并不是市场上的对手,甚至还有广泛的合作前景。
商业竞争者,意味着相似的产品、相同的客户定位、相近的收益和回报率。
姜锦年若有所思,暗道倘若不是因公结仇,那就是因私结怨了。
她这样想着,后退一步,拖鞋踢到了门后立柱,出极其细微的响动。傅承林挂断电话,朝她走过来,她莫名生出一种窥探了他隐私的歉疚感,撒丫子跑了。
可她终究是跑不过他。
走廊上寂静无声,水晶吊灯中镶嵌着十二盏烛台,光芒灿烂如白昼。倘若仔细辨认,不难现那些蜡烛仅是装饰,烛火都是特制的灯泡,每当亮,就像火焰一般跳跃涌动。
傅承林轻松逮到了姜锦年,火焰映照在他的眼中,仿佛落入冰河里燃烧,这种反差让姜锦年着迷。她背靠墙根,立定,因为刚做完剧烈运动,头有一些潮湿,沾在额头和后颈上,略显狼狈。
“我只听见了温临的名字,”
姜锦年坦白道,“没有别的了。”
傅承林从她的衣服口袋找见一条手帕。他替她擦了几滴汗,摸到她下巴时,她张嘴,轻咬他的手指,他作势道“小老虎的牙齿果然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