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文帝龙颜大悦,微微动容:“倘若大楚子民人人都有宁王妃这样的觉悟,何愁不能建功立业、开疆扩土?”
建文帝饶有兴味地抚须:“宁王妃,你想要什么赏赐?朕都给你!”
晏凌轻笑,俯首道:“谢父皇,不过儿臣想要的赏赐,父皇已经给了。”
建文帝错愕,晏皇后柳眉轻扬。
晏凌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父皇给了儿臣一次为大楚奉献的机会,这便是最好的赏赐。”
建文帝瞬间被晏凌取悦了,他也没再过问晏凌的意见,径自吩咐邢公公开库房拿赏赐。
转眼看到无所事事的萧凤卿,建文帝又觉得头疼,思索片刻,他道:“宁王,让你王妃教你几招,学好了,朕有重赏。”
“啊?”
萧凤卿苦着脸拒绝:“我能不能不学?
”
建文帝一瞪眼:“这是圣旨!”
睿王眸露深思,目光在萧凤卿身上转了转。
“哦,好吧。”
萧凤卿扁扁嘴,万般不情愿地领了旨。
晏凌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暗暗一哂。
这么奸诈,也不晓得像谁。
建文帝又看向晏凌:“朕宣御医来给你治伤。”
晏凌施礼:“儿臣谢父皇。”
晏衡心里不是滋味儿,建文帝生性凉薄贪婪,之前施压逼晏凌比箭,如今瞧晏凌得胜,立马换了和蔼可亲的嘴脸。
为人臣子,不敢妄言君上的行事,但以人父亲的角度而言,晏衡别提多膈应了!
看着灯影中携着晏皇后离去的明黄身影,晏衡不期然想起了另一张坚毅面孔。
假若当初是那个人继位,说不定大楚还能回到鼎盛之时,可叹那人早就化为一抷黄土,连条骨血都没能留下。
一阵冷风袭来,晏衡不觉打了个寒噤。
……
樨香轩。
御医给晏凌的伤处上了药,细致地叮嘱绿荞需要注意的事项。
萧凤卿托着一盏蓝釉描彩的茶碗,跟在晏凌后头嘘寒问暖,似乎唯恐晏凌有个三长两短。
晏凌正好口渴,端起茶碗一饮而尽。
萧凤卿悄悄瞟了一眼晏凌的左肩,语气饱含关切:“王妃还疼吗?”
晏凌摇头。
她从小到大不知受过多少伤,破点皮肉压根儿不值一提,她已经习惯身上挂彩了。
绿荞随小童去御医署拿药,绿萝被胡嬷嬷叫去了正殿。
屋里仅剩萧凤卿陪着晏凌。
许
是晏凌的表情太平静,萧凤卿坐到她身边,状若无意地问:“女人家家别老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你以前经常受伤?”
晏凌点点头:“我是捕头,每次抓捕犯人都要身先士卒,哪里能不受伤,受过的最重的伤是差点废了腿,今夜不过是九牛一毛。”
萧凤卿眸色轻飘,盯着晏凌弧度清冷的小脸,眉心倏然不露痕迹地拧了一下,低低道:“你真不怕死?”
晏凌一怔,随后自嘲地弯起了唇:“怕。”
紧跟着,晏凌淡若云烟地笑了笑:“可是,我习惯了,一开始也怕疼,疼久了就会耐得住。”
“我师父说,做人不能像海葵,疼一次就把自己缩起来,那样早晚变成木头。”
萧凤卿眸光微敛,顿了顿,捻着指腹,忽道:“听你的口气,你好像很崇拜你师父?”
晏凌深以为然:“我爹每年都会抽空来杭州探望我,比起他,我更亲近张世叔还有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