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在马车内的不堪记忆迅速觉醒,晏凌看着萧凤卿的眼神充满了抵触与畏惧。
晏凌的双手死死攥着床单,如临大敌地瞪着萧凤卿,唯恐他又发疯。
萧凤卿全身肌肉紧绷,喘了一口气,流光璀璨的眼眸炙热地锁定了晏凌,她面孔酡红,犹如染过世间最瑰艳的胭脂。
“别胡思乱想,我今晚还有要紧事,没那个兴致。”
萧凤卿低低笑了笑:“外头有人窥视。”
晏凌稳稳心神,顺着萧凤卿示意的方向飞快一睃,果然瞥见帐篷外不起眼的角落处有道影影绰绰的人影。
“你想我怎么做?”
萧凤卿兴味挑眉,眸色深沉静黑,音色透着令人浮想联翩的暗哑:“不管我提什么要求,你都配合我?”
晏凌的心口蓦地一突,敛回视线,垂眸:“你想得美。”
萧凤卿也觉得颇为为难:“算了,你这个样子,要你做那种
事太勉强了。”
晏凌咬唇,偏过脸不接腔,她反正是听出来了,萧凤卿的办法肯定不正经。
帐篷外的人影仍旧一动不动,看来不探出个子丑寅卯是不会罢休的。
萧凤卿叹口气,在晏凌耳畔轻声呢喃了几句,晏凌依然不做声,只是面色越发羞赧了。
萧凤卿拿她无可奈何,只能软声求道:“我待会儿真有很重要的事,外面的狗不走,我便出不去,阿凌人美心善,大发慈悲帮我这一回,回来我给你跪算盘。”
晏凌不应承,萧凤卿就一直磨蹭着晏凌,清醇漫语像一串串划过千山暮雪的松风渗进她的心肺,哪怕是呼吸,都缠绕上了他的味道,她整个人都如浸在了烧开的热水中,烦躁又不安。
晏凌受不住萧凤卿的存心撩拨,即便她一遍遍催眠自己要心志坚定别被萧凤卿蛊惑,但没有用,她越这样想,萧凤卿对她的影响就越深,根本无法规避。
磨了小半盏茶的工夫,晏凌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想法,最终紧闭着眼缓缓点了点头。
萧凤卿嘴角牵起一抹坏笑,起身放下了床帐。
青莲色的帐幔尽数掩住了床榻内,绮裳在脚踏上如堆雪云絮缠绕,半月也害羞地躲进了层层云翳,再不肯露面。
帐篷外的黑影潜伏了一个多时辰,当确定帐篷里的那对男女再无动静之后,他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
月黑风高夜。
密林中,有一个穿樱草色衣裙的女子迎风而
立,轻纱覆面,身姿纤细。
时辰已到,约见的人却仍未现身,她显得有些焦躁,在原地来回踱了几步。
就在这时,一阵稳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女子循声抬头,瞥到那人熟悉的颀长身影,她眼前一亮,全然不顾自己凸起的孕肚,疾步迎了上去:“少主。”
不错,此女正是睿王的心尖宠,周侧妃。
早在几年前,萧凤卿就设法把周静姝送到了萧千宸身边做暗线。
周静姝虽然不是北境将士的遗孤,可萧凤卿对她曾有救命之恩,周静姝便自请为萧凤卿效命,以侧妃的名义进了睿王府。
萧凤卿淡漠地望着她:“睿王打算怎么做?”
周静姝沉声道:“他想在明日的狩猎上动手,具体的计划我也不清楚,对了,刚才去少主的帐篷窥探的人就是郭浩派的。”
萧凤卿淡淡点了下头:“本王知道了,你回去吧,免得萧千宸起疑。”
“少主,”
周静姝却没走,她想起郭浩的回禀,迟疑几息:“您跟晏凌……”
萧凤卿面色微冷:“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
话落,萧凤卿飞身掠起,挺俊的身影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他踏过的树叶摇晃未止。
周静姝盯着那一簇簇晃动的松叶,神思恍惚,眼底涌出了无限黯然。
……
晏凌是被热醒的。
迷迷糊糊间,她觉得身上仿佛压了一座泰山,沉甸甸的,让她喘不过气来。
晏凌睁开惺忪睡眼,然后蒙了。
赤着精壮上身的男人呼呼大睡,他自后面搂她入怀,右脚搭着她的大腿……
一股热血顿时冲上晏凌的头顶,晏凌狠狠一蹬腿,直接把萧凤卿从床头踹到了地面。
“唔……哪个活腻了的敢踹你萧大爷?!”
睡得死沉死沉的萧凤卿像条盘龙重重摔在床脚,估计是起床气的关系,他眼睛还没完全打开,就已经骂骂咧咧上了。
等看清晏凌那副调色盘一样的尊容,想起自己半梦半醒时做的事,他偏头,揉着发疼的臀部,心虚地咳嗽了一声:“早啊,阿凌,你怎么起这么早?”
晏凌衣裳齐整地下了床,冷着脸走到萧凤卿跟前,将他的中衣丢到他头上:“与狼共枕,睡不踏实。”
萧凤卿把中衣从脑袋扒拉下来,同手同脚地回到床榻,讪笑:“我昨晚倒是睡得挺香的,也不晓得怎么了,竟然感觉自己手里抱了一只小兔子,软绵绵的,可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