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既显得有些紧张,他跑到新郎新娘面说了句:“祝老师和师母新婚快乐!”
然后又朝大家鞠了一躬,拿出准备好的稿子就诵读了起来:
老师好,师母好,大家好!
今天是个好日子,红囍成双,佳人成对。
艳阳高照,感谢良人引线,新人终得牵手接好。
惠风和畅,礼恩父母养育,儿女才能共话情长。
天空高远,老师一表人才;大地殷实,师母温文尔雅。
你我手牵,二人同为一心,彼此相拥,孤枕不再难眠。
天时地利人和,相识相知相爱。
亲人朋友学生,共贺共勉共祝。
惟愿爱与陪伴常在,执手相看两不厌。
此致,敬礼!
二三班全体学生,恭祝牛老师新婚快乐!
张小既诵读完毕,又深深的朝向大家鞠了一躬。
一片欢呼和掌声,大家都说张小既写的好,读的也是声情并茂。
得意扬扬,张小既的灰暗苦闷生活,也有这亮眼的一抹。虽然婚礼的主角不是他,他期盼将来也能有这样的难忘时刻。
宴席上,同学们吃着喝着,脸上的笑容像灿烂的花朵。
张小既喝起了小香槟,忽然一个人笑了起来。他想,牛老师今天晚上也要帮新娘子捉虱子吧!
欢乐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张小既一行人坐上了返回的中巴车,挥着手和牛老师道别。
路过村头的那条河流,放眼望去,夕阳西下,河底那长长的流水像是一条明晃晃的银链那样耀眼。还有那棵不知名的孤独树,灰暗的像一只钢笔,在河床上书写着寂寞……
回到了家,张小既躺在床上,那股暗暗的气流仍在吹动,还有屋顶上那根搭接的檩条,总散发着一种异样的感觉。夜里,张小既仍旧做了那个习以为常的噩梦,三个嗜血的怪物啃噬着自已。
一大早醒来,张小既发现出去市里干活的父亲又回来了。
“爸,你不是去市里干活了吗?这才一星期怎么就结束?”
张小既问。
“没有结束,活太累不说,那里的人也不好相处,索性就回来了。”
张执说道。
“人怎么不好相处?”
张小既问。
“都不是好人。咱村去了三四个人,到了地方,那里还有王大庄的几个人。开始还觉得都是老乡,好相处。后来晚上打扑克,王大庄的人说咱们村的人来孬,骂咱村的人不是好货。
咱村那几个人没一个敢还嘴的,一点都不团结。我忍不了,就一个人骂王大庄那几个人,他们几个人就一起过来按住了我,我心里想,一个人反正打不过他们,就趴着不动,让他们随意打吧。他们按着我一会,也没有打我,然后就放了手。
唉!咱村里几个人,没一个帮我的,越想越生气,还跟他们一起干什么活!昨天就回来了,到家也半夜了。”
张执叹息的说着。
“出门在外是该团结一致,可是你也不应该做出头鸟啊。枪打出头鸟,他们是收手了,要是不收手,不把你打坏了。爸,说话做事,要考虑考虑。”
张小既揪心的说。
“说个话还考虑什么?!他们没一个好人,说什么都一样。”
张执仍旧坚持着自已的坚持。
张小既不再说话,心里想着,父亲在家是这副模样,出门在外也不让人省心。
他不清楚未来会是怎样,反而觉得父亲就像一个捣蛋的小孩,随时随地都有可能闯出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