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弟,你这是说的哪门子话,做人讲究的是信义。老板那头我可是打过保票交了押金的,人家就是防止咱们中间耍诈变卦。你可不能让我这个中间人亏了押金呐!”
男人说。
“卖不卖古董是我的事,亏不亏押金是你的事,说这些没用的话干嘛。你走吧!”
张执用冷冷的口吻说。
“你真的不打算卖啦?”
男人再一次确认问道。
“不卖就是不卖,那还有假!”
张执坚定的说。
“你这是出尔反尔不讲规矩,赔我两百块钱!”
男人显然气不过。
“我赔你,我呸你个头!惹急了我,信不信我拿把刀子下了你身上的钱。”
张执恐吓着说。
听张执这么一说,男人慌忙捂住揣在身上的厚厚一卷钱,然后愤怒的说:“好,说话不算数,老天也会收拾你!咱们走着瞧!”
“滚吧,别再啰嗦了!”
男人转身走向月光里,没一会他就消失在了远处的茫茫夜色之中。
张执一回到屋里,妻子郑芸开口就问:“人走啦?”
“走啦!”
“哎,把人撵走了,三千块钱也跑了,我想要的录音机什么时候能买上?”
郑芸叹息着说。
“是没了三千块,可咱们留住了大有。说不定他长大以后能给咱三万块呢!买录音机的事以后再考虑,只要地里长庄稼,还能怕没钱?”
张执安慰着妻子说。
“算啦,录音机以后再买吧。多个儿子也好,将来不一定哪个有出息。”
郑芸看了看身边的孩子说。
“嗯,秋后卖了棉花就给你买,放心好了。”
张执笑着说。
“光听你的好听话!对啦忘了问你,那人走的时候没说什么难听话吧?”
郑芸说。
“在咱家门口,他敢!撂下一句咱们走着瞧,就灰溜溜的滚蛋了。”
张执回答说。
“那咱们还是要防着点,现在风头紧。”
郑芸说。
“防一定要防着,我一会把猪圈里的大黑猪赶到咱妈那院,把囤里那十几袋麦子藏到那个隐蔽的红薯窖里,我给它上面再铺上棉花棵,就是小鬼子来了也找不到。其它的,随他们,反正不值钱。”
张执说道。
“嗯,你一会弄好了,再把那个明显的红薯窖打开口,里面放上半袋子小麦,迷惑迷惑人。”
“好,那我现在就去干。”
说罢,张执走出屋子,趁着月色赶起了猪圈里的那头大黑猪……
果不其然,第二天早上,在太阳有三杆高的时候,一群红袖章开着拖拉机就来到了张执家院门口。
他们冲进院子里四处翻找一番,除了搜到一张闪亮亮的铝篦子,再没有发现其它值钱的东西。不得已只得找来一根桐木棍象征性的捣下来屋檐上的几张灰瓦片……
至此,到了1988年5月份,张小既的家庭成员正式确定——父亲张执,母亲郑芸,妹妹张彩霞,弟弟张大有。
当然,张小既的原生大家庭也随之确立——爷爷张部,奶奶夏氏。他有两个未婚的叔叔,二叔叫张蜜,三叔叫张雾。他还有一个大伯,只是不太亲,名叫张贵梁。这个张贵梁是张部的一个堂侄,同时也是一个孤独户。
总的来说,在生命起初的几年里,张小既幸福的沐浴着来自家庭的温暖与呵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