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只是迴光返照。
皇帝的身子已經撐不下去。
「……如今局勢便是如此。」楚守臣將他昏迷以後,發生的事情稟報了一番。
皇帝面色陰沉,「他們自相殘殺,只是讓漁翁得利。」
「微臣無能,尚且未能查明是何人下毒。」楚守臣請罪道。
皇帝冷笑一聲,「是誰已經很明顯了。謝家看似對朕忠心耿耿,早有異心!還有黎家,朕就知道,他們低調沉寂,必有圖謀!」
顯然,皇帝認為下毒的人是謝家。
楚守臣微微皺眉。他不認同。
因為皇帝非常防備謝家,他宮中沒有謝家妃嬪,身邊伺候的人,也皆是以前他還是皇子時候的舊人。
下毒之人,最有可能應該是家賊。
外人根本插不了手。
但皇帝在外人與自己兒子之間,選擇懷疑外人也無可厚非。
秉筆太監快步上前道,「陛下,太子與端王來了!」
「宣他們進來!」皇帝道。
太子與端王皆是戰戰兢兢進了宮殿。
雖然他們一個敢弒父,一個敢弒兄,但在皇帝的威嚴之下長大,面對君父,都有一種打從心底里的畏懼。
「兒臣拜見父皇!」兩人一起行禮。
皇帝瞥了他們一眼,冷哼一聲,「你們可真是朕的好兒子!」
話音一落,太子與端王齊齊跪下。
兩人皆是心虛至極。
「朕不過昏迷一日,你們就兄弟反目。到時候兩敗俱傷,朕的位置,交給外人來坐嗎?」皇帝冷道。
慕容時禮一愣。父皇這話什麼意思?
即便他們兩敗俱傷,還有英王。他怎麼也不算外人吧?皇帝指的莫非不是英王嗎?
慕容時承見皇帝沒有發現他的幹的事兒,瞬間底氣十足,告狀道:
「父皇,兒臣無辜啊,端王突然率兵來打我!」
「父皇中毒蹊蹺,兒臣是接到舉報,太子很有嫌疑,為了給父皇報仇……」慕容時禮不甘落後,也趕緊道:
「而且他府中竟然有來歷不明的私兵!足以見太子早有不臣之心。」
眼瞅著兩人就要在他面前再吵起來……
「都閉嘴!」皇帝冷冷打斷,「給朕下毒的是謝家,傳朕旨令,你們二人各自帶著一支京營衛,將謝家、黎家滿門拿下!」
太子與端王皆是一愣。
皇帝知道自己時日無多,擔心他們兩個只顧著自相殘殺,放過最大的隱患,望著兩人沉聲道:
「朕剛剛聽聞一個消息,謝凌熙是昭仁太子之後。此次前去捉拿謝家人,除了謝凌熙以外,其他人格殺勿論。唯獨皇兄的遺脈,一定要護好了!」
「當年皇考早早便立皇兄為太子,寫下傳位遺詔。不料皇兄突然身故,皇考悲痛過度不久便鬱郁離世……臨終之前,因朕年長,傳位給朕。」
「若非謝凌熙紈絝不成器,擔不起國之重任。以他的身份,朕合該要把皇位傳給他,才不負我與皇兄的兄弟情誼。」
太子與端王聽的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