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他又说了一遍,这次语气变得平稳,也非常诚恳,“音音,从来不是你的错,从来都是我的错。你别因我伤心。”
“……谁会为了你伤心啊!”
她突然不高兴起来,凶巴巴地回了一句。真奇怪,明明他说的话很好听,可她突然不痛快。谁为他伤心了?他们是什么关系,她怎么会为他伤心——她凭什么为他伤心?
他笑,再开口时声音温柔。
“音音。”
“干什么!”
商挽琴还在不高兴,但其实她那一丝别扭的怒火早就转瞬即逝,之所以还维持着凶巴巴的表象,是为了解释心跳些许的加速:生气也会心跳加速啊,所以她正常极了。
他继续笑,声音变得更好听,像湖水柔和地推着月色。
“音音,下个月是你的生日,过完生日,你就几岁了?”
“十七。”
商挽琴板着脸,“这都不知道,你果然没把我当……当好朋友。”
天知道她为什么磕巴了一下,大概是友情受挫令人委屈吧。
“十七啊……”
他似乎出神片刻,“真小,都没成年。”
“你说谁幼稚呢?”
商挽琴理解岔了,顿时皱眉,“我可不是仗着年纪小,跟你闹脾气。”
“……嗯。”
他应了一声,忽然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在她有所反应之前,他已经收回手。“好好学习,明年高考加油。”
他微笑着,语气稳重得像个大人。
商挽琴愣愣片刻,才回过神,说:“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他点点头,看了一眼时间,说:“回去吧,不早了。”
说完就转身。
商挽琴盯着他,没动。
“音音?”
他回过头,神情疑惑。
“……哦。”
商挽琴这才确定,他是真的没有别的话说了。她慢腾腾地挪动步伐,走了两步,又回头去看那湖。湖景依旧,月色依旧,花瀑也依旧。
“乔逢雪。”
她忽然说。
“嗯?”
“夏天也有花。”
她说。
他愣了一下,沉默
地看着她,只眼睛更亮了些。
“秋天有红叶,冬天往北走能看雪。然后到了明年春天,又有花,然后……()”
商挽琴顿了顿,心里像分成了两个小人,一个小人在认真组织这些流水账一样的语言,一个小人正惊异地盯着她,问她到底想说什么。说实话,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想说什么。
然后,我就十八岁了,再然后,我就高考完了,我一定考得不坏,再再然后……?[(()”
就当她在胡言乱语好了。她深吸一口气,露出灿烂的笑容:“到时候,如果你带我去旅游,我就原谅你。”
说完,她大步向前,很快越过他。擦肩而过时她偷偷看他,见他在发呆。
“等等,那是什……”
他抓住她的手臂,但她没回头。脊背挺得很直,心里想的很正经,但就是不敢回头。
片刻后,他松开手,收紧的声音也松弛下来,重新带上笑意。他说:“所以,今天我的道歉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