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爷突然娶妻,打她一个措手不及。将来婚事都在主母手上,说不准就随随便便将她配了人。
她这个年纪还贴身伺候男主子的丫头,一般都做了通房,新妇偏偏装糊涂,不肯替她做主,更时时霸占着九爷,叫她如何还能忍下去
春熙哭得梨花带雨,凄凄凝眸望着心爱的男人。她与他有相伴多年的情分,她相信她的态度,他应该已经懂了。
木奕珩的确懂了。
他居高临下望着眼前的侍婢。
木家各房公子十四五岁起,便单置院子,身边配的丫鬟,都作通房之用。他不否认,他也曾起过几番念头,想要收人在房中。可既然错过,总是有原因的。
木奕珩轻叹一声,俯下身,抚了抚春熙的头。
春熙心里一喜,以为木奕珩就要伸手将她搀扶起来。木奕珩朝她笑笑,转过身,出了屏风。
春熙伏在地上,捂住嘴,哭得伤心欲绝。
九爷不要她,九爷真的不要她
木奕珩随便抓了件衣裳披着,一抬眼,见帐子里睡着的人不知何时坐起身来。
他想到还在屏风后头的春熙,有些烦躁。
林云暖睡得不好,朝他伸出手来,软软地道“木奕珩,我渴了。”
木奕珩给她倒了杯茶,林云暖摇头“不喝茶,想喝水。”
木奕珩泼了那茶,走到外头,要清水。
屋里只余帐子里的林云暖,和屏风后头的春熙。
春熙抹去泪痕,收拾好自己,提着水桶从后出来。
她偷觑林云暖,见她面容平和,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她为何在这里,也不好奇她来这里做什么。
“我收拾净房”
她觉得应该解释。九爷不要她,她只能自己替自己挣前途。
“哦。”
林云暖声音淡淡的,根本不欲追究。木奕珩倒了温水过来,越过春熙,坐在床沿喂林云暖喝水。
不知他说句什么,林云暖笑得红了脸,伸手在他身上掐了一把,给他按住手臂推在枕上亲她的嘴唇。
春熙心酸难抑,快步从屋里出来。
翠文见她,十分吃惊“春熙,奶奶歇着,你怎么在房里”
春熙没脸说,她垂着头,重复一句,“我收拾净房”
失魂落魄地走出去。
林云暖气喘吁吁的,把木奕珩推开些,“我想回毓漱女馆瞧瞧,你说娘会同意么”
“叫我跟着你一起,她就能同意。”
木奕珩也怕闹过了,直起腰,把人从帐子里捞出来。
“我快在你家闷出病来了,我想出去走走,但不想跟你一起。”
木奕珩挑眉。
听她解释道“你整天围着我,平白惹人笑话。你外头那么多事,不必时时腻在我身边,我也想做点自己的事,有自己的时间。但我怕娘不高兴,不敢跟她提。”
“这有什么”
木奕珩嗤笑,“你做了我木奕珩的婆娘,自然也得有几分我木奕珩的嚣张。怕什么娘她又不吃人,家里又不是不知道你从前做什么生意,谁说什么了”
林云暖自从嫁人,就有点莫名的怂,自己也觉得好笑。
“你若闷不过,就跟娘要车,多带些人,去你二哥家串门子。随意去街上逛逛也好,你坐家里的马车,轻易不会有人不长眼过来冲撞,或是学着七嫂他们,没事治个宴,邀请各家女眷过来坐坐。”
想到这里,林云暖就苦了脸“还是算了,我才结婚几天,就大了肚子,哪里好意思见人”
城东天香楼。卫国公坐在二楼临窗雅间喝茶。
他手边,摆着一只白色玉佩,不时拿握在手,摩挲几下。
传来步声,他淡淡扫过去,“查得如何”
“那姓林的寡妇没可疑,家里父母皆全,出生长大都在筠泽,没接触过京城这边的人。年纪也对不上。”
“那,木奕珩”
“根据木家所言,木奕珩是木文远在桐乡寻回的友人遗孤,属下往桐乡打探,那个所谓友人,没人见过,也没人听过。”
卫国公握住玉佩的手紧了紧。
“安排人手打探,我要知道关于木奕珩的所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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