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为了印证她的猜想,她看到自己正握着一支笔,在做报纸上最后一版的智力测试题。
谢黎知道这个智力测试题,这是生物科技招募天才儿童的手段——只要
答对上面的题目,生物科技就会对其进行重点培养。
他似乎有极高的数理天赋,轻而易举地答对了。
父母却没有把报纸寄出去——听说,那些儿童都是封闭训练,夭折率极高,一百个人里只有一两个才能通过训练。
他是他们翻身的唯一筹码,可不能这么轻易送出去。
两个人窸窸窣窣商量许久,决定倾家荡产,把他送到著名的公司学府去。
像是狂热的赌徒,倾尽全力,最后一搏。
谢黎发现,他再也没有看见过颜色。
起初,他可以清楚判断出“父母”
的情绪,并用颜色加以具象化——这其实是一种艺术天赋,就像有的作家声称可以看到字母的颜色一样,然而长大后,他却再也看不见色彩了。
他的天赋被扼杀了。
是谁杀死的?
不好说。
这本身就是一个不允许艺术存活的世界。
他的父母赌赢了。
他成功入学,年仅十三岁,就成为了公司员工,同时也成为了同学口中的……“杂种”
。
谢黎第一反应是谢启则那句话,“你可以叫我杂种,这也是我的名字”
。
难道这是谢启则的回忆?
谢启则十三岁就当了公司员工?
怪不得他知道什么是高频交易——
不。
不对。
时间过去太久,谢黎对修又没什么感情,自然早已忘记傅野说的修的往事。
但就在刚刚,她冷不丁想了起来——“杂种”
也是修的蔑称。
傅野说,修和公司的继承人一起长大,难道这就是这座学府吗?
这是修的记忆?
梦境还在继续。
公司与公司之间的斗争,来来去去就那几样。
暗杀,威胁,窃取情报。
最高端的商战,往往是以最简单也是最血腥的方式——杀戮。
谢黎看到,他第一次窃取情报,整个人十分紧张,手背上青筋暴突,指骨泛白,手指一直在发抖。
如果他触发警报,公司那边会毫不犹豫地放弃他,就像踹开一条没用的狗。
幸好,他成功了。
第二次窃取情报,他冷静了不少,至少手指不再发抖,只是呼吸还有些急促。
第三次,第四次……他渐渐变得像专业特工一样冷静老练,结束以后,心率甚至没有超过70。
要知道,不少人吃完饭,或是站起来走两步,心率都不止70。
他小小年纪,冷静得让人害怕。
谢黎一直看不到他的正脸,只能根据他的视线高低来判断年龄。
第一次窃取情报时,他估计只有十三四岁,第二次长高了一些,第三次、第四次,身高则没有变化。
公司似乎使用童-工上瘾,频频让他去给一些脏事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