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沒有點明何事,但彼此心中都一清二楚。
「我突然發現,原來心裡藏著難以言喻的秘密的人,不止我一個。雖然這麼說出來有些厚顏無恥,但我真覺得一下子輕鬆了許多。就算我們不把所有的心聲說出來,也沒關係,至少你會理解我的心境。」嫏嬛說到這裡,眼中已滴下淚來,「我不需要你將心裡的秘密告訴我,也不會再問那個人是誰。我只是想謝謝你,讓我覺得……沒那麼孤單了。」
紀莫邀用鞋尖跟她互碰了一下,「讓你承受了這麼久的痛苦,是我照顧不周。」
嫏嬛搖頭道:「你們沒有責任將我們照顧得面面俱到。」
「但我們答應了師姐,便是許下了要將你們照顧好的承諾。不需要為我們找藉口。
嫏嬛破涕為笑,道:「我要說的就是這些……肩膀一下就輕鬆了。」
「那就好。」紀莫邀雖然惜字如金,但眉眼也漸漸舒展開來了。
「你走得突然,能在這裡見到你,也算是一個驚喜吧。」
紀莫邀不忘挖苦道:「沒想到我剛走一會,你們就亂成一鍋粥了。」
「胡說,才沒有。」
「幸好我沒跟你們同行,不然就要坐著聽繆泰愚不停地說蠢話……有時真想用最粗暴的方式讓他閉嘴。」
嫏嬛笑道:「真是的,你一張嘴罵人,就原形畢露了。」
「你自己難道也不是這麼想的嗎?」
「亂講……」嫏嬛頓了頓,又改口道,「好吧,被你說中了,我也是這麼想的。」
兩人同時笑了出來。
大鐘之後忽然傳?s?來一個詭異的聲音——「在下有個不情之請,但願沒有打攪二位雅興。」
他們回頭一看,見康檑跟幽靈一樣乾笑著立在背後。
紀莫邀立刻站了起來,道:「康先生請講。」
康檑也不繞彎,「鍾兄如今正在詠菱湖上泛舟,不知無度門的諸位有沒有興賞臉同游。」
紀莫邀不假思索地答道:「就這麼定了,我們都來。」
康檑看起來並不驚訝,點點頭就走了。
嫏嬛還有些雲裡霧裡,問:「你和康先生是什麼淵源?他對你似乎有種莫名的成見。」
「這麼說吧,康檑是鍾究圖的患難兄弟,而葉蘆芝是鍾究圖形影不離的紅顏知己。」
「懂了。」嫏嬛想了一會,又問:「如果康檑已能夠將對葉蘆芝的敵意轉嫁到你身上,說明你和葉蘆芝的交情早就不是秘密了。」
「本來就不是。」
「那我們去詠菱湖,會不會有些太囂張了?而且我還想要不要去探望一姐呢……」」
紀莫邀道:「現在不合適,摩雲峰耳目眾多,對她反而更危險。不如待客人都散去了,再行探望。在此之前,倒不如先去詠菱湖轉一圈,放鬆身心。」
「這種話從你嘴裡說出來,怎麼覺得問題更大了?」嫏嬛苦笑,「也罷,輾轉於宴會間,不正是我們無度門最擅長的事嗎?」
紀莫邀皺起眉頭,反問:「那敢問二小姐,你覺得我們更應該擅長什麼?挑起武力紛爭嗎?」
嫏嬛哭笑不得,站起來就要離開,「討嫌,你還是不要說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