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终于忍不住问出口。
“这不是杂毛。”
李承泽幽幽地说。
“你知不知道你很像一种动物。”
范闲又道。
“你是说我不像人?”
“我没有恶意,你别想太多。”
“什么动物?”
李承泽没好气地问。
“羊驼。”
范闲脱口而出。
“羊驼?”
李承泽思索半天,“没有听过啊。”
“这词可能对你太专业了,其实它还有一个比较通俗名字。”
“什么?”
范闲憋着笑,一时间连肉都吃不下去了,“还是不说了。”
“快说呀。”
“那我可真说了?”
范闲笑得脸都红了。
“说。”
“草泥马。”
“什么?”
李承泽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于是范闲拉长声音重复道:“草——泥——马——”
反应过来后,李承泽被火锅辣红的脸顷刻间转为青色,气得连拿筷子的手都开始颤抖,“范闲,你变着花样骂我是不是?”
“哎哎哎,是你让我说的。”
范闲急忙举手对着他示意他别生气,“再说了,这名字也是网友起的。”
李承泽啪的一声将碗在放在桌上,怒气冲冲问:“网友是谁?”
“你不认识,说了你也不懂。”
“不吃了。”
李承泽生气地在床上躺下,双手抱胸看着牢顶。
“我看你也没有少吃。”
范闲自言自语地嘀咕。
吃饱喝足,范闲寻来纸笔,一边看着床上的李承泽,一边在纸上勾画起来。李承泽听到他在偷笑,好奇地看了他一眼,便见他在桌前不知在写着什么。
“无趣。”
李承泽嘀咕了一句,闭上眼准备睡觉。
很快范闲走到床边,将那张纸举到李承泽头顶,轻轻一弹,李承泽的眼睛瞬间睁开,然后便看到那张纸上画着一只酷似羊的东西。
“这是什么?”
李承泽接过纸问。
“羊驼,是不是跟你很像。”
范闲指着那一坨特意被自己画出来的杂毛,极力憋着笑。
李承泽重重地闭上眼睛,将那张纸在手中攥成一团紧紧握着,胸口不断起伏,而后发出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怒吼:“滚!”
“二殿下,告退!”
范闲走出牢门,再也控制不住放声笑了起来,心道李承泽竟然也有被自己气坏的一天。他的笑声顺着回廊又传回李承泽耳中,李承泽将那张揉皱的纸又摊开看了看,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不觉得与自己有半分相像,于是又将画团成纸团成扔到地上,咬牙切齿地说道:“草泥马——”
范闲既出李承泽牢房,未行几步又忍不住发笑,口中还不断哼唱着:“在那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群草泥马,它们可爱又聪明,它们活泼又机灵……”
他迎面撞上鉴察院几位同僚,几人见他来时郁郁不乐,离去时却仿佛发生了天大的喜事,皆好奇地问:“范提司,您这是遇到什么喜事了这么开心?”
范闲笑容不减,行至几人身边一一拍过他们肩膀,边走边道,声音都有些打结:“没什么,今天当了回乐子人。”
几人满脸不解地看他离开,一人开口问:“乐子人是什么?”
一人又问:“小范大人刚说那个草什么马,又是什么东西?”
“早听王启年说,咱们的小范大人,总是动不动蹦个谁都听不懂的新词儿出来,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玩归玩,乐归乐,范闲惦记着李承泽的双腿,一回府直奔书房而去,寻出几本医书开始挑灯翻阅。范思哲从北齐归来自感收货颇丰,想寻范闲交谈经商之道,去卧房寻人不见,问了下人才知他自回府便在书房未出,便又折去书房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