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夫人看到我似乎很高兴,柔和地笑了笑,摸摸阳儿的头,并没有说话。可是阳儿似乎还是很害怕她,一缩膀子又躲到我身后。
谢夫人也不生气,只是看了我一眼,转过身来向前走着,我拉着阳儿跟着她,不停地往前走,周围的景物也不停地随着她轻盈的脚步变化着。
最后我们来到那面缀满西番莲的飞天笛舞浮雕墙前,她微微一笑,递给我一块绢子,我愣愣地接过来,正是我在情冢里看到的,搁在花梨木圆桌上的那幅绣品。那幅绣好了的并蒂西番莲,绢子的一角系着一只莹润的玛瑙玉环,我有些纳闷地看着她。她潋滟的目光是那样亲切,带着一丝淡淡的忧伤,又似明镜照亮了我的灵
魂,那声音宛如是三月里的雨丝,绵绵地淌进我的心里,“多谢木槿了。”
她谢我什么?我正要发问,忽然阳光被乌云隐去了,红梅花痛苦地发黑凋谢,那园子猛然消失了,谢夫人对我温笑着,眼中流下紫色的泪来,然后消失在那片飞天笛舞浮雕的高墙之前。我回头,手中的阳儿竟然变成了一株妖异的紫色西番莲花。
一片黑暗向我袭来,周围景物又变成了满是浓雾的西林,这一回西林里面所有的大树上都缠绕着粗大的藤蔓植物,那藤上吊满了诡异的紫色花朵,忽然,一条藤蔓缠绕着我的膝腿,我无论怎样挣扎,也无法挣开。
我大叫着醒了过来,浑身上下湿得如同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耳边忽地传来一个冰冷的女声,“姑娘醒了?”
我抬头,只见一人穿着一件普通棉白衣服,瘦瘦小小,脸上戴着一个白面具,和暗神那个白面具一模一样,只不过要小了一号,做工似乎也差了一些。
想起暗神,我打了一个哆嗦,低头才发现我全身赤裸着泡在一眼温泉中,我啊地叫了一声,向下缩了缩。
那个戴着白面具的孩子开口说道:“姑娘别害怕,我也是女孩,这是能治病的温泉,您被魔音功震伤了,本身也有些顽疾,得再泡些时日,方能出来。”
这是一个极其简陋的石室,但是池边那一丛西番莲花让我又打了一哆嗦。
“你是谁?我怎么
会在这里啊?”
“您叫我琴儿就成了。”
小女孩答道,“我是暗宫的侍婢。是宫主将您带过来的。”
“哦,那巧了,我们是同行,也是个丫头,我叫花木槿。”
我友好地伸出手,想同她行个握手礼,拉拉近乎,没想到那女孩立刻扑通跪下,“姑娘想要什么,只管说。您浑身都得泡在温泉之中,不然就前功尽弃了。”
我讪讪地收回了爪子,“请问你家宫主是什么样的人?”
“我家宫主是这暗宫的主人。”
琴儿乖巧地回答着,可是声音依旧冰冷而没有任何感情色彩。
我瞠目地看着她,这和没回答一样,可能是她也发现了我的不解,补充道:“地面上庄子里的大爷称他作暗神。”
哦,还是和没回答一样。
“请问他为什么这么好心地要为我疗伤呢,还有,琴儿有没有看见那个和我一起进来的白三爷?”
我再接再厉地问道。
“宫主说您是非常重要的人,一定不能死,至于白三爷,奴婢没有见过。”
嗯?我详细叙述了原非白的长相,可是琴儿只是摇头说不知。
其实想想估计也是白问,可能暗神不准这个丫环说出来,会不会非白有什么危险了呢?
“琴儿,你们在暗宫的为什么一定要戴个面具啊?”
“这是暗宫老祖宗的规矩,我们五岁起就戴面具了。”
“那你是在这里出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