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没回应。
“你……会编程?”
肖珩动了一下,他把脸埋得更深。
6延在想大概只有踹一脚把这人踹出去他才会有点反应的时候,肖珩张口,声音又沙又哑:“嗯。”
然后他又说:“你那是什么年代的破软件,代码写得像屎。”
……
6延盯着他头顶那缕头想:
这话明明不是在嘲他,听着还是那么让人上火?
“就你厉害,”
6延说,“你什么时候学的编程?自学的?”
肖珩抓抓头坐起来。
也许是刚睡醒,他眼神有点空。
6延随口问的这个问题似乎让他难以回答,这个刚才还嚣张地说“代码写得像屎”
的大少爷沉默一会儿:“以前玩过。”
6延说:“你爱好还挺广泛。”
爱好。
肖珩把这两个字在嘴里嚼了两遍。
6延背对着他弯腰收拾伟哥带过来那台投影仪。
等收拾差不多,他才转过身朝肖珩伸手:“把琴拿给我。”
肖珩把地上那把电吉他拎起来递给他,递过去的时候看到桌上一张传单,上面写着“招甜品店学徒,有经验者优先”
。
如果把6延这几年干过的各种杂七杂八的工作算在一起,他可以出本书,就叫“我打工的那些年”
,行业能横跨多个领域。
肖珩看着那张传单,回想起之前的替课兼职,深感惊奇:“你还有什么没干过?”
6延说:“违法的事我不干。”
“甜品,你会做吗?”
“我可以会。”
肖珩又冷笑:“你这样怎么过面试。”
6延回击:“可能看我长得帅,看我有身份证。”
“……”
为了充分利用这间房间里有限的资源,挂琴的位置比较高。
6延一只手里还拎着投影仪,只能单手还把琴挂回去。
肖珩正打算转身回屋,却看见6延手里拿着的那把琴摇摇欲坠,差点砸下来。
事后6延回想起那一刻。
他整个人都是懵的。
握不住。
……
他应该把另一只手里的东西放下。
但他根本来不及反应。
动弹不得。
只能眼睁睁看着琴从手里一点点滑下去。
在坠下去的前一秒——从身后伸过来一只手。
肖珩站在他背后,摁住了他的手腕。
肖珩比他高半个头,低头看他,语气不耐:“什么愣?”
说话间,他的目光从6延头顶转到被他摁着的手腕上。
6延手腕很细。
摁上去全是骨头,硌在他掌心。
那天晚上半梦半醒间看到的黑色纹身正被他握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