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静谧片晌,阴文方道,“冬盈祭祀,本宫见过她,是个聪慧机敏的,衣衣十分喜欢她,就连窈姬曾给他从小?戴在身上?的金手环,都被他转送给了绿奴。”
金手环……
寻奴在金云台内,能看出那位对绿奴的喜爱。
像是生?怕她会吃不?饱,穿不?暖,将一切最好的都捧到绿奴的面前。
但寻奴从前,也曾见过如此?对待心爱姬妾的父君,喜爱之时,恨不?能将一切尽数捧上?,一旦有了不?快,却也能做到翻脸无情。
这便是天潢贵胄,帝王之家。
但此?刻听?阴文提及,寻奴又微微顿住。
从小?带在身上?的重要之物。
就这样转送给绿奴。
好似,这与他的父君对待美貌姬妾时的乍然欢喜,并不?相通。
“绿奴自冬盈祭祀回来之后,可?有过什么变动?有出过金云台么?”
阴文的问题令寻奴不?解。
栗奴却没多想?,“我贴身服侍在绿姑——绿奴身侧,”
他道,“绿奴一直在金云台内,并未有过任何变动。”
寻奴起眼,望见阴文似是神情微松。
那之后,她并未再与他们说话,要宋银霜喝了汤药,便先?离开了。
“你们也累了吧,”
宋银霜道,“今夜先?在客房歇息歇息罢。”
栗奴抱了棉被,先?去了对面的客房。
寻奴正要走,脚步却迟迟未能跨过门槛,还是走到了宋银霜的面前。
“长兄,金云台的绿姑娘可?是得罪了帝姬?她可?会有危险?”
宋银霜垂眼看向自己这一向温和有礼的庶弟。
少年薄唇紧抿,一向柔和的下垂眼竟泛着?绝不?退却的决绝。
“你是怎么了?”
宋银霜问。
“那位绿姑娘,于我,救命之恩。”
宋银霜一愣。
“若说得罪,也不?算,日?前冬盈祭祀,蕊月不?放心我留在公主府,便带我一同前往山中,但那夜山中道观,那绿姑娘敲了我的屋门,”
宋银霜眉心微蹙,“我当时惶恐不?安,记得蕊月对我说,要我一切如常,才不?会惹人怀疑,我便应了。”
“但若仅此?而已,也不?算什么大事,偏偏那绿姑娘冰雪聪明?,竟就觉察出我身上?定是有鬼,”
宋银霜起眼,“冬盈祭祀,天子特?意招金云台那位,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必早想?将惠玉王除之后快,那绿奴早有预料,为救惠玉王,竟寻了蕊月——”
“她用你的事情,胁迫了帝姬?”
寻奴几?乎吓了一跳。
这简直是天大的胆子。
“是,”
宋银霜点头,“虽她后来说她对屋中是谁,并不?知晓,也并无探寻之意,但蕊月忧心忡忡——”
“长兄,你信我,绿姑娘有情有义?,绝非奸邪狡诈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