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听罢歪起头,接着高兴道:“那朕就在这里等等吧。”
裴勉应道:“自然可以。”
他想了想,然后故意又道:“毕竟臣和安王殿下今夜就要回府了,日后鲜少会来宫里,还望陛下莫要念想。”
“什么?”
云惊问:“今晚就要回去了?”
“是啊。”
裴勉道,心里满满的得意。
云瘪着张嘴,那模样好似下一刻便会哭出来。
连着几日都未得云照正眼,裴勉现下可谓是一雪前耻了,但为了圣上的面子,他又不得不作出一副难过的样子道:“陛下放心,臣和安王日后定会时常来宫里看您的。”
泪花儿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云干脆不忍了,一屁股坐到地上撒泼滚打,“裴哥哥骗人!朕不要皇叔走!不要!呜呜呜…………”
裴勉终于慌了神,连哄带骗道:“陛、陛下您这…………要不,臣现在就带您去寻云照,如何?”
哭声戛然而止,“真的?”
裴勉头点得如同拨浪鼓,“真的真的。”
云这才吸了吸鼻子,“那我们走吧。”
眼见那抹小身影往外走去,裴勉心里松了口气,立即拔腿跟上。
另一边。
明明是六月夏至,偌大皇城的某处宫邸却是萧条无比。
冷宫外,一道孤影徘徊不前。
鸦雀停栖在冷宫的屋檐之上,偶尔几声鸣叫,让本就落寞的宫邸显得更加孤寂。
云照站在冷宫外一颗破败的榆树之下,怔望着眼前这个他生长的地方。
里面关着的,是他的母亲。
粗重的锁链后,是他与母亲生活的点点滴滴,也是他满身戒痕的最佳佐证。
记忆中的画面不断涌出,云照双拳紧握,眼底不禁划过一抹伤感之色,情不自禁地往前走去。
待他回神后,眼前已是一堵残门破柱。
血红色的宫门与纤纤白衣交相辉映,惹得路过的宫女频频回头。
忽然“子安?”
门缝内,一道女声蓦地传出,云照身形一颤,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堪堪稳住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