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们沈棠没有福气。”
谢氏跟着笑道:“没有托生在丞相夫人的肚子里,要不然可比在咱们家享福。”
“眼下也有福气,我可是听说了,世子待沈姑娘可好的很呢。”
吕氏笑道:“想来,这好事也快近了。”
她看着是笑的,可细瞧,那笑意却不达眼底,甚至眼里隐约还藏着忧心。
说什么“亲生女儿一样”
,不过是说给杨书宁听的罢了。这孩子从那日回去,问了他父亲沈棠退亲是不是要经过陛下首肯,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便一直郁郁寡欢的,也不肯去国子监读书。
今日见了沈棠,他倒是见了笑意,吕氏早明白这孩子的心思,心里才更加忧虑。
杨书宁想娶沈棠,那是万万不能的。
所以,杨书宁出门,她便派人悄悄盯着了,听闻杨书宁进了沈家的门,她就急匆匆的赶来了。
谢氏听吕氏说“好事快近了”
,只是笑了笑,没有应她的话。这事儿也是愁人的很,世子看着对沈棠也没有什么不满的,不知道怎么就是不提成亲的事。
还有,世子方才走的也匆忙,也不知道到底为何。
几个人各怀心事,也说不到一起去,尴尬了聊了几句,吕氏便拉过了杨书宁:“沈姑娘才醒过来,那我们就先不打扰了,改日再来探望。”
“我送送你们。”
谢氏起身含笑上前。她心里也松
了口气。
她也吕氏并不熟悉,没什么话题可聊。吕氏又是丞相夫人,她总怕自己得罪了吕氏,吕氏要走那自然是最好的。
“姐姐。”
杨书宁看向沈棠,眼底藏着不舍:“我先走了。”
“你好好读书。”
沈棠嘱咐他道:“回头我给你做个书箧,去会试的时候用。”
“好。”
杨书宁顿时笑了。
谢氏出门去,半晌没有回来。
沈棠坐了半晌也乏了,吃了汤药便有些昏昏欲睡的,正打算睡一会儿呢,便听见外头动静不对。
谢氏像是在训斥谁,隐隐约约的又听不清楚。
沈棠不放心,披了衣裳下了床,才走到外面,便听到大姐沈瑶的声音。沈棠便站住了脚,估摸着大姐也是听说她病了,回来探望的。
“娘,你这又是做什么?”
沈瑶询问道:“可是季妈妈又做错了什么?”
“她能有什么错?她都快顶替我,成了沈棠的亲娘了。”
谢氏酸溜溜的道:“你是不知道,你妹妹昏睡了几日,嘴里翻来覆去喊的都是她。亏我这些日子悉心照料,在你妹妹心里,还是比不得她。”
沈棠闻言小脸皱了起来,母亲总是这样的,她从小跟着季妈妈长大,对季妈妈有些依赖,那不是很正常吗?母亲自己不对她好,还见不得季妈妈对她好,这是什么道理嘛。
但这话,她可不敢当面和谢氏说,要是说了不仅季妈妈会被训斥的更厉害,她也会被训斥。
“娘。”
沈瑶
细细的劝道:“当初,二妹妹那么小就跟着季妈妈去庄子上住,爹娘都没有陪在她身边,她唯一能依赖的人,只有季妈妈。
我记得当初娘也很担心二妹妹,因为怕季妈妈对二妹妹不好,还曾数次派人去庄子上,偷偷瞧季妈妈对二妹妹如何。
怎么到了如今,季妈妈对二妹妹好,也成了错了?”
沈棠听见这话,心里头是惊讶的,原来她小的时候,母亲也曾这么关心过她吗?那为什么后来就不疼她了呢?是不是因为生了弟弟?
“当初担心她有什么用?还不是和我不亲近?”
谢氏话听着没有退步,声音却小了,语气也软了不少。
“母亲别说这样的话,二妹妹已经挺好的了。”
沈瑶道:“当初,爹娘因为那些缘故将她丢在庄子上长大,原本就已经够对不起二妹妹的了。
十三岁回来,到如今满打满算,也不过才六年。
世子如今回来了,婚事早晚会办,二妹妹在家也待不了多少时日,娘该多疼惜着二妹妹才是,季妈妈将来也是要跟二妹妹走,二妹妹还要仰仗季妈妈照顾呢。”
季妈妈连忙道:“大姑娘言重了,都是奴婢分内的事。”
谢氏被大女儿说的有些过意不去,讪讪道:“我心里头有数,再说,我哪里对她不好了?你就是你二妹妹这次替你办了大事,你才处处向着她。”
沈瑶失笑:“娘说这话,好没道理,从前这番话我说的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