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点点头。
何凌凌一挥手:“开始吧。”
琴声响起,雁行随着琴声起舞。他是专门习过舞的,舞动之间身形飘逸,衣诀轻扬,男儿四肢舞动之间不似女子柔美,而是更为洒脱有力。
沈棠从未看过男儿跳舞,觉得新奇,一时被吸引了心神。
“把他当做赵予就行了。”
何凌凌附到她耳边:“等会儿让他跪着给你斟酒。”
沈棠回神摇了摇头,端起酒盅抿了一口:“何必折辱他?”
“他吃的就是这碗饭。”
何凌凌指了指弹琴的东篱:“你看那个如何?”
沈棠转眸看过去,东篱生的清俊文雅,若不是在这样的地方,她恐怕要以为东篱是哪个书院的学子。
何凌凌好像很喜欢读书人,从前和她说起过军中男儿多数粗鲁,还是读书人看着顺眼来着。
一曲舞毕,雁行朝二人一礼,含笑道:“献丑了。”
“过来,斟酒。”
何凌凌朝他招手,指了指沈棠。
“不用了……”
沈棠拿过酒盅推辞。
“砰!”
外头门忽然被人踹开了。
沈棠四人皆是一惊,齐齐抬头往外看。
奈何轻纱重重
叠叠,只能看到门口有数人,却看不清长相。
“谁啊?”
何凌凌还未遇见过这样的事,撑着小几起身,正要出去查看。
“爷,咱们西洲馆做的都是正经生意,姑娘们来也就听个曲儿看个舞的,您别动怒……”
女掌柜劝说的语气里带着笑意。
“我们世子找了人就走,你别拦着。”
是止净的声音!
沈棠不由和何凌凌对视了一眼,两人还未来得及说话,赵予凛冽的嗓音便传了进来:“何凌凌。”
“赵天赐怎么来这里了?”
何凌凌皱眉。
沈棠有些紧张的握紧了手里的酒盅,随后又放松下来。赵予又不是她的谁了,她不必紧张。
赵予缓步自轻纱后走了进来,目光环顾一圈,淡漠地吩咐雁行二人:“下去。”
雁行和东篱不敢造次,当即行礼退了出去。他们在这种地方,见惯了这样的事情。
这世道,女子不比男儿,出来玩乐总归不好,时常有女子被父兄甚至是夫君捉回去,所以遇上这样的事,他们也不觉得奇怪。
“赵予,那两个人我是花了银子的,你让他们下去你赔我银子啊?”
何凌凌不满地开口。
“回去。”
赵予漠然望着何凌凌。
“不是。”
何凌凌叫他气的不轻,上前质问:“赵天赐你是我什么人啊你,我到这里来我娘都不管,要你管?”
真是的,赵予是不是吃饱了撑的?
“你既住在襄王府,便不该到这样的地方来,败坏襄王府的
名声。”
赵予冷冷开口。
“我怎么不知道襄王府还有这样的规矩?”
何凌凌看到一旁安静坐着的沈棠,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你是放不下我们棠儿,才闹到这里来的是吧……”
沈棠酡红着小脸,乖巧的坐在小几边,绵白的小手捏着酒盅,一直垂眸不语。听何凌凌说起自己,也不曾抬眸看一下,浓密的长睫将她眼底的情绪遮得严严实实的。
“把她带走。”
赵予吩咐一句,当即转身。
“我自己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