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没想到他会这么好,睁大乌
眸慌张的往后让了让,双手去接那茶盏:“我……我自己来。”
她哪能要赵予喂呢?
但她指腹处的伤还未曾痊愈,一触碰到温热的茶盏,顿时痛的“嘶”
了一声,手也下意识缩了回来。
她低头看到指腹上的两个齿痕,想起那日混乱的情形,她似乎在赵予怀里躺了许久,这齿痕,是她求着赵予咬的。
她回想着,原本带着病色的小脸慢慢攀上了一层酡红。
赵予眼看着她白瓷般的肌肤逐渐洇成粉红色,好似个熟透的水蜜桃一般。
他转开目光,清了清嗓子:“我来吧。”
沈棠抬眸看他捏着勺柄搅拌着清茶轻吹。俊美无俦的儿郎,即使是伺候人的动作,做来也是矜贵难言的,他是天生的天潢贵胄。
赵予舀起一勺清茶来,喂到她唇边。
沈棠低头就着他的手,垂着长睫将勺里的水抿了。赵予又舀了一勺。沈棠确实渴得厉害,也顾不得想别的了,一勺接一勺足足喝了一盏清茶。
“还喝吗?”
赵予问她。
“不渴了。”
沈棠摇头,但是饿了。
她目光转向房内的八仙桌,抬手指了指:“世子,你能帮我看看那个食盒里有没有吃的吗?”
赵予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便瞧见八仙桌下方不起眼的角落里,静静摆着一个食盒。他起身走过去,俯身将那个食盒提了出来。
这食盒应当用了好些年了,看着陈旧了,倒是干干净净,手柄光滑泛着光,显然
是常常有人用的。
食盒拎起来有几分重量,他将食盒提起放在桌上,打开盖子,热气涌了出来。仔细一瞧,这食盒做的奇特,里面竟有蓄热水的地方,中间温着一小碗炖煮的恰到好处的莲子枸杞粥。
“这食盒也是你做的?”
赵予问。
沈棠有点慌张,但又不会撒谎,便“嗯”
了一声。
赵予没有再问,将白瓷小碗端了出来,取过勺子回到床沿处坐了下来。
沈棠看向那碗粥,漆黑的眸子里有了光彩,抿抿唇很是期待的模样。
赵予挑了一勺粥,喂到她唇边。
沈棠下意识撅起唇瓣吹了吹,才张口吃了,专注的模样很是可爱。粥到了口中,她不由眯了眯眸子,心满意足:“甜的,季妈妈煮的甜粥最好吃了。”
“这是季妈妈为你准备的?”
赵予又喂了她一口。
沈棠含着粥点点头,慢慢将粥咽下去才道:“不然你以为呢。”
赵予道:“我以为是叔母。”
“母亲才不会对我这么仔细。”
沈棠说这话时,弯眸朝他笑了笑。
这话听着寻常,仔细琢磨却不知其中隐着多少辛酸。
赵予看她:“那叔母会对谁仔细?”
小女儿家生的明艳昳丽,甜美乖巧,小口小口吃着粥,对上他的视线,明澈的眸子便会弯起笑意。
她好像永远也不知道忧愁,无论经历什么样的挫折,即使是在病中身子很不适,她也会弯着眉眼对人笑脸相迎。偶尔恼了,也就恼那么一会
儿。
“自然是对弟弟啊。”
沈棠慢言细语的解释:“弟弟是我们家唯一的嫡子。”
赵予没有再说话,慢慢喂着她,直至将最后一勺粥喂进她口中,放下碗勺,递过帕子给她。
沈棠捏着帕子拭了拭唇,垂眸子长睫微颤,叫赵予看着,她总有些不自然。
赵予抬眸询问她:“知道这次是谁害你?”
沈棠抬起头来,眨了眨潋滟的眸子:“是太子,还有樊薇薇。”
她那日虽然时而清醒时而迷糊来着,但那几个人说话,多少还是入了她的耳的,她记得是这样。
赵予静默着等她。
沈棠偏头打量他,试探着问:“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