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予俯身将炭盆放到了一边,取过大氅在坐位上铺开,伸手扶她:“躺下要好一些。”
他自己则往后让。
沈棠也确实坐得腰酸背痛,脑袋也发懵,顺势躺下
了。
“没有枕头,将就一下。”
赵予扶着她脑袋,枕在了自己腿上。
沈棠闻到他身上清冽的乌木香,耳边听到赵予“咚咚咚”
有力的心跳,她意识到正自己正枕在赵予怀中,小脸瞬间红透了。
她觉得不好意思,但又不想起来,毕竟躺着确实要舒服许多,她纠结了片刻干脆闭上眼睛不管了。
赵予大掌虚扶在她脑袋处,唇瓣微抿,腿上的重量让他心跳越发的快起来。
他透过帘子的缝隙,看向窗外,面上看着若无其事,实则两只耳朵已经红了,那红还在往他清冷的面庞上蔓延。
马车内暧昧的气氛流动,原本单调的路途,似乎有了色彩。
连日奔波,沈棠早已累极了,原本只是闭着眼睛逃避,谁知不知不觉之中便睡了过去。
怀中的人儿半晌没有动静,赵予垂眸查看,入目便是一张乖恬的睡颜,鸦青长睫覆下,轻抿的唇瓣微微翘起,睡着的沈棠比醒着时更为乖巧。
赵予抬起手,迟疑了一下,扶住了沈棠的脑袋,让她睡得更安稳一些。
沈棠睡熟之后,就没有最开始那么客气了。大概是天冷的缘故,整个身子都往赵予怀里凑,两手抱着赵予劲瘦的腰身,一张小脸整个埋在他腰腹处,像冬日里缠着主人取暖的猫儿。
赵予半抱着她,拉过她的斗篷来,将她整个盖住。
自从能躺着之后,赵予又悉心照料,沈棠倒不觉得路途难熬了,只是不知今
夕是何夕,颇有些乐不思蜀的意思。
如此走了也不知几日,这日不过晌午,止净在外头招呼:“世子,到地方了。”
“到幽州了?”
沈棠从赵予怀中坐起身来。
几日下来,她对窝在赵予怀中睡觉已经熟门熟路了,再不会像最初那么脸红心跳又觉得不好意思了。
“早两日就进幽州了。”
赵予说着话,拿起斗篷给她罩上:“到矿山地界了,要弃马车步行,因为不知道矿山具体位置,要在山上仔细查探。”
沈棠穿好斗篷,便起身要下马车。
赵予拉开她毛茸茸的斗篷帽子,取过一条雪白的狐裘围巾,将她纤细的脖颈围住。又重新给她戴上斗篷帽子,将带子牢牢系住。
沈棠整张小脸被遮得严严实实的,只余下一双澄澈的乌眸露在外头望着他:“有那么冷么?”
赵予没有说话,牵着她下了马车。
一出马车便闻北风呼啸,吹得沈棠打了个寒颤,还是赵予明智,外面果然很冷!
农历十月底,幽州早已一片冰封,地上的积雪没过小腿。
沈棠举目望去,眼前的草、树、山,乃至于天上的云都是一片雪白,沈棠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银白的世界,周围的一切当真漂亮极了。
“踩着我的脚印走。”
赵予牵着她,回头嘱咐她。
“好。”
沈棠应了。
赵予走在最前头,沈棠牵着他的手,踩着他的脚印往山上走。止净则走在最后。
赵予和止净都是行伍出身
,爬这样的雪山自然不在话下。沈棠有赵予有意照顾,前一个月锻炼身体也初见成效,竟也能勉强跟得上二人的步伐。
只是幽州山多,虽然信报山圈定了这个范围,但想要找到矿上,也是极不容易的。
三人在山上寻了大半日,没有丝毫头绪。
“世子,时候不早了。”
止净看看天边:“太阳要下去了,是不是先找个山洞,要不然晚上没有地方落脚?”
赵予点点头。
“世子,您在这陪着沈姑娘,属下找好了来接您和沈姑娘。”
止净见沈棠累的口中直呼白气,主动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