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心事都会写在脸上。
赵予冷着脸,也是一言不发。
沈棠觉得,这是个提出退亲的好机会,但她仍然不太敢。坐在那里夷犹了半晌,她终于鼓足勇气朝赵予开口:“世子,我们的亲事不然就算了吧……”
“世子,家里派人来了。”
止净的声音忽然响起。
沈棠声音本来就小,这就被止净的话盖过去了:“说是太子殿下登门了,等着您回去呢。”
沈棠才说几个字,就被外头的止净给打断了。她气恼的扯了扯手里的帕子,太子殿下爷真是的,早不登门晚不登门,偏偏这个时候登门,知道她鼓足开口的勇气有多不容易吗?
“牵我的马来。”
那边,赵予已经吩咐了一句,起身欲下马车了。
沈棠侧身让他,眼睁睁看着他下了马车,听他临走时似乎吩咐了一句:“你们留下来,跟着马车。”
马车再次行驶起来,沈棠泄气的靠在马车壁上,烦躁的将脚搁在了桌上,仰头看车顶上悬着的琉璃灯。赵予既然不想娶她,为什么不主动提出来?也省的她费这么多心思。
她光顾着出神,没有察觉到马车又停下来了。
赵予掀开帘子,俯身上了马车,便看见她四仰八叉的靠在车壁上,两只脚翘得老高,像只懒洋洋的小猫,毫无戒备的挨着墙角掀着肚皮晒太阳。
沈棠看到赵予去而复返,险些摔到地上去,她连忙收回脚摆出一副危襟正坐到模样,一张小
脸却早已红成了熟透的水蜜桃。赵予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回来了也不说一声!方才是不是全部被他看到了?
赵予越过她,开了下方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一册文书来。
沈棠乌眸眨了眨,悄悄将脚往后缩了缩,看着他面无表情的下马车去了。她抚着心口想,赵予瞧见了她那么不像样的坐姿,会不会比她更先开口要求退亲?
*
襄王府偏厅。
太子赵齐晟一身蟒袍,手持茶盏靠在官帽椅上,气势不凡。
赵予自外头进来,朝他拱手见礼:“太子殿下。”
“天赐免礼。”
赵齐晟放下茶盏起身走到他跟前抬手扶他:“你与孤年龄相仿,小时候是孤的伴读,素来与孤要好,怎么出去打来几年仗,如今见了孤都这么生分了?”
其实,赵予从不在宫中读书之后,便不怎么与他望来了。他自问对赵予是不错的,不知道赵予为什么这么不识趣。
赵予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他的手,淡淡道:“不知殿下来寻下官,所为何事?”
“天赐,你一定要这么和孤说话吗?襄王和父皇是堂亲,到咱们你和孤这一代,亲是有些远了,但孤真的把你当兄弟啊!”
赵齐晟摊手,皱起眉头一脸无奈。
“下官不敢与太子殿下称兄道弟。”
赵予语气依旧淡淡的,往后退了几步:“殿下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赵齐晟心中生了恼怒,但并未在面上表现出来,反而露出几分
怀念之色:“孤记得小时候来襄王府,天赐都带孤去书房说话,今日咱们也去你的书房吧。”
“不必了。”
赵予没找任何理由,直接拒了他。
赵齐晟有求于他,也不敢发作,便退回去坐了下来。
赵予站着没有动:“太子殿下若是没有旁的事,便先请回吧,下官还些事情要忙。”
“有事。”
赵齐晟两手在腿上拍了拍,也不和他虚与委蛇了:“赵予,孤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你,你要将孤往绝路上逼?”
赵予面色不变:“太子殿下何出此言?”
“周培兴。”
赵齐晟径直道:“你最近是不是在查周培兴?”
“周培兴身为御史,所管的官贷账目对不上,百姓多有冤屈。”
赵予不曾否认。
“你知道他是我的人吧?”
赵齐晟叹了口气:“上次,我让他来找过你了,给你我的令牌你不要?”
“下官只替陛下办事。”
赵予垂眸,语气里毫无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