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对上了。”
盛云清翻看了那几页药方,口中道:“叔母没有说出实情,那些大夫诊不出沈姑娘真正的病情,便将此症当作风寒来治。
风寒乃是寒凉所至,用的都是温热的药材,这里头有一些药材,与沈姑娘体内的暖情药是相辅相成的,所有沈姑娘才会病得这样严重。”
谢氏不由得问:“那现在要怎么办?”
“叔母别担心。”
盛云清将针包里的银针一根一根取出来:“我治这东西有经验,一套针法下去,保管针到病除。”
他说着意有所指地笑看了赵予一眼。
赵予前年回来,出去赴宴,被一个上赶着讨好他的官员下过这药,便是他治的。
赵予瞥了他一眼,黑眸里没什么情绪。
盛云清将那些银针递给他:“愣着做什么?给这些针过过火。”
赵予也不言语,接过那些针便干起活来。
谢氏看在眼中,这会儿一点也不怀疑盛云清的医术了,反而觉得,盛云清不愧是赵予的好友,医术竟这样高超。
“世子,我来吧。”
她上前欲帮忙。
“不用,叔母你歇着。”
盛云清笑着道:“他自己媳妇的事,自然该他来做。”
他故意咬重了“自己的媳妇”
几个字,笑看了赵予一眼。
赵予垂着眸子,盯着手里的动作一言不发,像是没听见一般。
“那盛大夫。”
谢氏忍不住问:“沈棠这样,真的针灸就能好了吗?”
“针灸一下,先将暖情药的毒泄出来,沈姑娘这病跟就除了,差不多立刻就能醒了,醒了就没有大碍了。”
盛云清道:“我再开个方子,早晚各一顿,调理滋补一下,不出三日就能痊愈,不出七日保管她活蹦乱跳的。”
“那太好了。”
谢氏很是欢喜,朝他作揖:“劳烦盛大夫了。”
“不劳烦。”
盛云清接过赵予手中的银针,走到床边,口中笑道:“自家弟妹,应当的。
来吧世子弟弟,帮我把你媳妇的被褥掀了。”
赵予冷冷扫了他一眼,但还是上前将沈棠身上盖的锦被掀了,露出一身素白的寝衣。
沈棠似有所感,这么一会儿脸又白了,似乎又发起寒来,蜷缩起身子:“妈妈,我好冷……”
谢氏听见了,脸色僵了僵。好在赵予和盛云清似乎都没有在意沈棠说什么。
季妈妈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看谢氏脸色不好,又停住了脚步,担忧地望着沈棠。
“来,帮忙。”
盛云清扶着沈棠的肩,示意赵予将沈棠的腿摆正。
赵予耳尖微微红了,俯身捉住沈棠的脚踝,将她双腿摆直,便松开了手。
“别松开啊,摁好了,我要下针了。”
盛云清一本正经的叮
嘱他。
赵予难得犹豫了一下,伸手握住了沈棠的脚踝,少女脚踝纤细,即使隔着中衣,握在手心也能察觉到肌肤的细腻温软。
赵予垂眸,眼尾缓缓浮起点点薄红来。
谢氏也上前来帮忙,扶着沈棠的双手,看着盛云清给沈棠针灸。
盛云清确实医术高超,隔着中衣都能精确的找到沈棠身上的各个穴位,银针扎得又快又稳。
“扶着别动。”
盛云清用完了手中所有的针,站直了身子:“等一刻钟,拔了针人就能醒了。”
谢氏忍不住悄悄看了赵予。她担心赵予没有耐心,打算叫季妈妈或者和儿来顶替他。
但赵予眉宇清冷,眸色平静,长睫微微垂着,不知在想些什么,看起来倒是没有丝毫不耐。
谢氏便没有开口。她不由想起沈立彦说赵予“人品贵重”
的话来,心道沈立彦果然识人有术,赵予的人品确实是好。莫要说是贵为世子,就是世家大族里的普通子弟,又有几个能为未婚妻做到这样的?
她同时又想不明白,既然赵予都对沈棠这么好了,为什么就是不肯提成亲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