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宁道,“格格可还会再嫁?我认识很多好人家,格格可以嫁过去。”
“那倒不必了,我一生只有先夫一个丈夫。”
纤袅叹气,“我不会再嫁了。原是我对不住他。”
“格格不要这样想。”
福宁道,“改嫁之后,也会有许多彩礼钱的。”
“我与先夫留下一儿一女,然而夫家没有亲戚了,于是我只能带着他们回娘家。既然这样,我是无法改嫁的。”
纤袅沉吟片刻,“不仅是孩子,我对先夫的感情,自然是无法割舍的。先夫对我极好,是我辜负了他,我已无颜面对他了。我总不能留在那里脏了先夫的坟墓吧?”
“格格与先生感情如何?”
福宁问。
“我是舍不得他,他也舍不得我,我们如漆似胶。我当真舍不得离开先夫,可是离开是没法子的事情。我真的很想念他,可是他还是走了。”
纤袅连忙拭泪,“我自然离不开他,他对我是极好的。虽然她有两个平妻和好多侍妾,可是对我却是独有的一份宠爱。其中一位平妻在我入府时便嫁给他,而先夫也近十年没有宠幸过她;另一位平妻本是我的通房丫鬟,后来有了身孕便成为了平妻。她们要为先夫守灵,而我最是不幸,虽是嫡妻,却要被娘家带回去。”
福宁听到“入府”
二字,心里便确信了八分。
“既然你是嫡妻,就算回娘家,也不该带着儿女吧?按理说,你的儿女是可以继承家业的。”
福宁道。
“这……留在府里的,我还有两个成年的儿子,他们可以继承家业。”
纤袅支吾道,“想必……他们也不愿意我留在家里,他们想必是……想着我回娘家改嫁,说不定……还可以收彩礼吧。”
福宁听她说话
前后矛盾,便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此时瑚成来了,已经结完账了,又带来两壶马奶酒:
“早就想这个味儿了!马奶酒,来一壶!”
瑚成道。
“格格在这里也不是那么回事,我寻思着为格格寻一个夫家。”
福宁道。
“她若是愿意嫁,我便给她准备嫁妆;她若是不愿嫁,留在我身边一辈子都可以。”
瑚成道。
“我便守一个贞节牌坊,虽然远了,也为先夫守灵守节。”
纤袅道。
“临江县有一个庙,听闻只要写了祝福,不管写给谁,对方是否还活着,只要你写了,他就会收到祝福。活着的人再也不会为烦心的事情再一次烦心,将会事事如意;对于逝者,只要你为他写了祝福,他的灵魂便可以归去西方极乐,哪怕转世,也会有一个好归宿。”
福宁道,“既然如此,格格不妨也写一个祝福?”
“祝福……”
纤袅沉吟不语,“他会受到吗?他会明白吗?”
“哪怕对于逝者,他也会受到祝福的。你的祝福,他会懂的。”
福宁道。
“这个你自己决定。”
瑚成看着纤袅。
“写了祝福之后,会有专门的大师供奉诵经。”
福宁道。
“可惜没有纸笔。”
纤袅道,“我也没法儿写。”
“我帮你去店家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