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飞奔向萩境,只留下言崇呆跪在那里惶惶不知所措。
走在路上,常湛忧心忡忡道:“四弟尚不知自己身中夜翠嵇之毒,丢失本派血樱珠也就罢了,又,又闯下大祸,只怕峨眉再难原谅。”
秦佑臻一言不,只是摇头。
原来这夜翠嵇乃世间罕有之情花,与之同处一室或在花香中沉浸半个时辰,即可令人情动,但是,若过两个时辰,不论男女,便再无生育之能。
见妻子愁云满面,常湛欲言又止,秦佑臻叹道:“也许是我思虑太过,希望骗走言崇血樱珠的女子并不知其来历功效。”
常湛忧心道:“难道是受人指使?”
秦佑臻摇头道:“世事难料。”
正说着,见三五成群的路人个个身背细软,行色匆匆。常湛上前询问,一人急道:“你们还不知道么,听说七山八寨的头目联合阚王,要来造云主的反,十万大军已经在路上。”
说罢慌张跑走。
秦佑臻看着络绎不绝的离乡人,苦笑叹道:“果然世事难料。”
说着跳下马来,伸展四肢道:“也是,云境富庶惹人羡,阚王怎会错失良机?”
常湛听闻若有所思,慢慢摇头道:“苦的都是百姓。”
先时因恐云王对邹关难,是以秦常日夜不停赶赴玉湖之约。此刻听闻云境遭乱,也就不似先前那般着急。
傍晚,路过一处客栈,虽人去房空却柴米俱全,夫妻二人自己动手做了顿晚餐。常湛笑道:“算起来,自打成婚,这还是第一次吃娘子煮的饭。”
秦佑臻拉手笑道:“委屈官人啦。”
见常湛望己出神,秦佑臻嘻嘻笑道:“怎么,后悔娶了我?”
常湛摇头叹道:“若不是因为我,你也许,不必承受这么多。”
秦佑臻夹起一粒青豆放在常湛碗中,认真想了想,笑道:“若我当初离开,只怕现在早已不在人世。”
常湛惊讶道:“为什么?”
秦佑臻正色道:“相思成疾,郁闷而死呗。”
常湛反手在妻子额头一敲,瞪眼道:“只会胡说。”
又忍不住抿嘴而笑。
吃饭闲谈间,天色阴沉,不多时,惊雷阵阵,瓢泼大雨从天而降。秦佑臻拨亮油灯,找来针线,替常湛缝补破损衣衫。常湛双手支腮望妻出神,见她手下针脚歪歪扭扭缩成一团,不禁嗤笑出声。秦佑臻把嘴一噘,只说了个“不”
字,竟把油灯吹灭。
两人都笑起来,常湛轻轻按住妻手,柔声道:“娘子好耳力,竟然听出有人来了。”
秦佑臻一愣,侧耳听了听,将罩衫递上,寻思道:“会是什么人?”
常湛理好衣衫,起身道:“先躲起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