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卿点头,今天这事看着不简单,自己三人轻装简行,小心驶得万年船。
他们三个与这个执法组基本同时间到达八里铺,不过三人没急着来,而是让刘海柱开车在屯子里转一转,想要看看这个屯子有什么特别之处,能够有这么多老人成为影子法人代表。
不曾想刚转了一圈,远远地看见这里似乎非常热闹,这才第一时间冲了过来。
走到赵子明身前,颜卿冷眼扫了一圈,质问道:
“你们是民政所的?”
“没错,你是干嘛的?”
“你先不用管我是干嘛的,我想问一你们,张宝老师犯了哪条国法?你们要围殴他?”
“因为他阻碍执法!还殴打执法人员!”
“阻碍执法?”
颜卿再次冷笑一声。“那请问你们执法内容是什么?”
“这个~”
对面十多个人面面相觑,他们只知道国家不允许土葬,但却不知道法律法规依据是什么。
“我们民政所的职责之一就是监督本镇殡葬陋习,国家十八亿亩耕地红线谁都碰不得,就算是县长来了,死后也得火化才能埋下去,张宝身为一名公职人员,甚至是党员,竟然公然无视国家政策,难道我们不应该来?”
这个所长的水平还真挺高,虽然没说出哪条哪款,但这个大方向没有错。
“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这就是镇民政所的专业素质?既然你们不知道,那我就告诉你们好了,殡葬管理条例中,没有一条规定写人死后必须火葬,农村或者偏远山区允许土葬。我记得前几个月,县政府要求你们民政局专门出台了解释文件,对农村殡葬管理适度宽松。”
听到颜卿娓娓道来,刘所终于脸色微变,对身后的人嘀咕几句,转过头来和颜卿说:
“你说的解释,我没有接到,我只知道,根据县里的规定,人死后必须进殡仪馆火化才能领丧葬费。”
一直躲的远远的女人听到丧葬费这三个字,突然不知从哪跳出来大嚷:
“火化有丧葬费?孩她叔啊,这钱咱不能不拿啊。老太太死就死了,你得为活人着想,你侄女现在正好大学开学要交学费了,就把老太太练了得了,就当她最后为孩子做点贡献。”
张宝气坏了,老太太活着的时候不尽孝,行,自己忍了,谁叫自己大哥早就死了,人家也没有照顾老人的义务。结果就这么点遗愿,还要被人惦记,士可忍孰不可忍。
从口袋中拿出医院开具的死亡证明和户口本,翻到老太太的那页,指着上面“农民”
两个大字说:
“丧葬费?呸!你以为咱妈是工人啊?我们农民土里刨食有个屁的丧葬费。对了,我妈今年都八十多,按理来说你们民政应该给几年钱吧,我问你,钱呢?国家民政部的政策你们落到哪里了?”
“这个!这个!”
颜卿和张宝距离最近,看到张宝情绪越来越激动,于是打算宽慰一下。
结果就在看到老太太户籍页的一瞬间,突然有了办法。
眼见刘所吭吃瘪肚回答不上来,老民警眼珠一转,大声说:
“你们不要转移话题!说不允许土葬就是不允许,我们执行了这么多年,不会因为你们说几句话就停止,如果有异议,事后再提出来,现在要配合警察执法!”
“执法?”
颜卿站了出来,指着那个老民警:
“派出所什么时候给自己加任务了?殡葬这块归你们管?啊?还是某些人办地下派出所?”
随后对身后的赵子明说:
“给11o打电话,问问派出所可以包打天下了?再让张明宇来,让他瞧瞧天南乡政府干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