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究竟怎么说,沈如晚和长孙寒只是一言不发地定定盯着他看。
“我说,你们俩这究竟是什么眼神?怎么像是在看什么叛徒?”
邵元康眼神游离,“到底有完
没完了?再这样我可要没趣了啊。”
沈如晚叹口气。
“我们能怎么办呢?”
她幽幽地说,不尽凄婉,“我们两个都把你当称最好的朋友,什么事都不瞒着你,我当初想认识长孙师兄,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邵师兄,对你半点不设防,却没想到,在邵师兄心里,我只是个不可信的陌生人。”
“什么?什么玩意?”
邵元康差点跳起来,“沈如晚你好好说话。”
长孙寒也叹气。
“沈师妹说的是。”
他语气沉痛,“这么多年的交情,竟换不来一句交心话。”
邵元康木然。
“够了够了够了,”
他实在招架不住这俩人一唱一和,“我坦白交代还不行吗?”
沈如晚和长孙寒精神一振,凝神盯着他。
邵元康把他们这一模一样的神容收入眼底,长叹一声,要是早知道给他们俩牵线搭桥的结果就是这样,他一准儿趁早跑路。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邵元康这人,嘲笑揶揄起老友时百无禁忌,可轮到自己,顿时就支支吾吾,扭捏羞臊起来了,“到了我这个年纪,遇见了惊艳之人,有过一次心动,又能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们俩比我还早呢。”
沈如晚若有所思,“所以说,你只是单相思,人家根本还没看上你?”
长孙寒指节轻轻扣着桌面,“以他这个性格,人家可能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邵元康大怒,“你们俩一唱一和的埋汰谁呢?”
明明是
他先认识这两人的,怎么反倒被他们联手挤兑起来了?
沈如晚摊手。
邵元康仰天长叹,“什么叫误交损友、遇人不淑啊?”
“她的名字叫钟盈袖。”
他说起心上人时,先前那副大大咧咧的模样好似都褪去,神色说不出的温柔爱惜,很坦诚,“盈袖的身世有些离奇,这是她的秘密。按理说咱们交情匪浅,我该对你们坦诚的,但钟盈袖信任我,愿意把秘密告诉我,我也要对得起她的信任。总之,她只想在钟神山安稳平静生活,品性也无可挑剔,绝非奸恶之人。”
邵元康这么说,作为朋友也没什么不放心的,沈如晚和长孙寒自然都能理解,只是无言坐在那里,忍不住地感慨——就连邵元康这样大大咧咧的性子,真正上心后,也能处处周到体贴。
“我还没同她说我的心思。”
邵元康有点不好意思,可说着说着又有种坦然,“如果有一天我做好了决定,我就去找她——我已经想好了,如果真有那一天,无论结果如何,我都坦坦荡荡接受。”
谁能想到邵元康这样的脾性,动心后竟是这样的?
“好了好了,你们不也说了,我现在还只是单相思呢,没什么好说的。”
邵元康摆摆手,一转身,从行囊里取出两个小瓶子,往桌面上一放,扬扬下巴,“看看!这是什么?”
他不愿多说,沈如晚和长孙寒也不勉强,各自伸手,一人拿了一瓶。
炼
丹师用来储存丹药的器具也有讲究,最常用的是玉瓶和玉匣,坊市珍宝阁里但凡是个丹药都爱用玉瓶装着,然而同样是玉瓶,其中也有门道。
邵元康并不富裕,尚未功成名就的炼丹师少有手头宽裕的,总是精打细算,承载寻常丹药的玉瓶玉匣往往都是最普通的黄玉,甚至还有用木匣的。
可这回拿出来的玉瓶,却是最上等的灵玉。
沈如晚和炼丹师打过不少交道,取出瓶塞,凑到面前轻轻闻了闻,抬眸,尽是惊异之色,“这似乎是传闻中能破障解厄、助益突破的丹药?”
修仙界丹药分了好几脉,有祛百病愈千疾的灵药,也有辅助修行的,后者多半是帮助修士打磨灵气,对于修行到了瓶颈的修士来说作用不大,唯有少数的灵药能辅助修士突破瓶颈,十分稀罕,堪称有价无市。
“你出去游历一趟,收获倒是不小。”
沈如晚讶异极了。
邵元康得她惊容,得意极了,晃着脑袋说,“这味灵丹叫做破障丹,是用归墟下的温柔肠断草的草籽做主药制成的。温柔肠断草只在归墟下生长,神州上少有,可谓真正的有价无市,求也求不到。我之前只在古籍上见过,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真炼制出来了——我认识的炼丹师里,还没有第二个炼制出破障丹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