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假意谦让于我,促成我去出使的局面。如果足够了解她,你就会知道,我表现得越是不肯罢休,她就越要与我相争,而我若是不感兴趣,甚至自毁机遇,她反而有所忌惮,会仔细斟酌利弊。”
简生观分析:“可你不要忘了,她不会真的甘心让你去出使稷夏,完成护送宝石的任务,她的目标仍是摧毁你。”
沙依格德不以为意:“我知道,只要我走出曛漠,踏上莫贺延碛的沙丘,她就一定会在途中制造各种刺杀和意外,阻止我完成护送宝石的任务。就算我侥幸到达稷夏,进献了宝石,她也会让我毒致狂,死在异国。这样既能借机除掉我,又能把她自己的罪责摘得干干净净,可说是送上门的好事。”
“不够。”
“什么不够?”
简生观也敲了敲琉璃盏,说道:“你与她交锋多年,对她的多疑和谨慎想必颇为了解。单单以你自己为诱饵,没有其他后盾作为保障,你觉得她一定会上钩吗?”
沙依格德敛目沉思:“是有一些风险,但这步棋我不得不走……”
简生观道:“没说你这步棋走错了。我的意思是,你还要备下一步后手,彻底消除她的后顾之忧,才能让她心甘情愿地把出使机会让给你。”
“可是,要怎么才能消除她的后顾之忧?”
“这一步后手,我已经给殿下备好了……”
***
两人不知不觉说到太阳西沉,外头仆从敲门询问晚膳是否要送进来。
沙依格德感觉肚子空空,便让贴身仆从奇那送上饭菜。
奇那恭敬地捧着餐盘进来,羊肉、面饼、烩菜、果脯、奶糕,林林总总摆了满桌,但都是只有一小份,显然仅供一人食用。
在奇那的侍候下,沙依格德兀自吃了起来。
简生观问:“我的呢?”
奇那:“……”
沙依格德无语:“你一个奴隶,难不成还想与本王子同食?”
“没我的份是吧?”
简生观一撩袍袖,走到门口清了清嗓子,高声叫喊,“沙依格德殿下想要借恶鬼显相之事,谋得……”
“行了!给你上饭!”
沙依格德吓得一口羊肉喷出来,忙道,“奇那!现在!立刻!给这个奴隶跟我一样的餐食!给我堵上他的嘴!”
简生观坐了回来。
奇那不明所以,但很快奉命送来了第二份晚膳,而后再度退去门外。
吃完饭,沙依格德捂着心口,一时间面如金纸,汗如雨下。
简生观问:“你毒了?”
沙依格德摇头:“没有,这是长期服用赤羽草的副作用,心口绞痛,气血翻涌……”
简生观好整以暇地说:“看在你救我出地牢的份上,我教你一套心法吧。”
沙依格德疑惑:“心法?什么心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