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是?”
如意一脸担忧地看向她。
钱昭伸手替元霜把了脉,这才松了口气,“她独自一人匆忙去安都救你们,又接连杀了安帝带着你们匆匆赶到天门关与我们汇合。”
钱昭说着便觉肩上一沉,顿了顿,伸手揽着元霜的肩,这才继续开口解释“她体力消耗太多,又没有及时得到休息恢复,见了我太过放松,就撑不住了。”
“幸无大碍,等她睡醒一觉就好了。”
钱昭看向身侧已然沉睡的元霜,目光柔和。
“你和钱昭似乎有些不同。”
宁远舟一针见血地指出。
“遇见霜儿之前,我满心都只想着杀了梧帝,不曾想过要给自己留下后路。”
钱昭短短数日便经历良多,收获颇多,此时竟也能心平气和地再谈此事。
“遇见霜儿以后,虽然我还是不改初心,但我的生命里多了一个如此生机勃勃的她,我早在不知不觉中,受了她的影响。”
钱昭一面说着,一面将靠在他肩上睡得并不安稳的元霜揽入了怀中。
元霜轻车熟路,犹在梦中便已下意识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沉沉睡了过去。
“我不会放弃要梧帝的命,但我不会让你们受到牵连。”
钱昭冷声道。
“钱昭,你留着北磐人是想?”
宁远舟愕然于钱昭这疯狂的想法。
“你要让梧帝死在北磐人手中?”
如意不解。
“我不会刻意动手,但我会让他不得不奋战在抗击北磐人的最前,生死有命……”
钱昭冷声道,“无论他是否会意外身死,我和霜儿都会出手击退北磐人。”
“便是他命不该绝,我们也不会坐视其他士兵死于北磐人的刀剑之下。”
“钱昭,为何你执意要圣上的性命?”
宁远舟一直以为,钱昭既是曾经的天道护卫,又是后来的羽林军领,一直奉命守卫梧帝安危,应当是最不愿梧帝出事之人,孰料他这次对钱昭的认知竟出现了巨大的偏差。
“天道的兄弟们因他而死,我同父异母的亲弟弟因他而死,我大梧数万将士,也因他而惨败于天门关,他活着,对大梧来说永远是一场灾难。”
钱昭面无表情道。
“不论是章相还是丹阳王,朝堂之上,应当没有比梧帝更差劲,更自以为是的掌权者了。”
钱昭冷笑。
“然而偏偏就是这样一个昏庸无能的君主,最后还能凭借他的身份,让安国榨干了梧国最后一丝国力!”
“头儿,你敢摸着自己的良心说,梧帝活着对大梧来说,难道会比他死了要强吗?”
宁远舟沉默了,若非抱着那一丝让梧帝洗清六道堂兄弟的希望,其实杨行远若能死在安国,死在安帝手下,再合适不过。
“钱昭,现在动手已经晚了。”
宁远舟认真地看着他“我们已经将他救出,而现下安帝已死,若是此时梧帝死在我们手中,你想过梧国朝堂会如何吗?”
“褚国和宿国虎视眈眈,丹阳王和章相正斗得不可开交,不论是二者继续内斗,还是章崧扶持幼帝上位,这些势必都会给褚宿两国带来极好的动手时机。”
“那若是丹阳王即位呢?”
如意若有所思地插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