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王淡笑。
萧怀沣定定看着他,又微微蹙眉。
“有件事,我一直没同你说过。婉儿去世时正值寒冬,我将她藏在地窖,打算用冰镇着她,留她一辈子。”
辰王说。
萧怀沣心头一颤:“我以为三哥理智……”
“此事总管事知晓,偷偷告知了岳母。岳母跪在我跟前,求我让婉儿入土为安。”
所以,传出辰王妃的死讯,与她真实死亡的时辰,相隔了好几日。
“许是打扰了她,她没有办法入轮回,一直都在我梦里。我喝酒烂醉时,梦里她总在哭。
她质问我,是否把答应她的事都忘到了脑后。她快要不行的时候,拉着我的手,叫我做一番功业、再娶妻生子。”
辰王又道。
萧怀沣很是唏嘘。
“三哥打算续弦?”
“不了,心里累得很,没这份闲心。将来过继一个孩子,百年后替我和婉儿祭祀。”
他道。
又说,“我好好做事,梦里她就不哭了。”
所以,辰王每日都要打起精神。
他真怕入了梦,她就对着他抹泪。
孟婉生前一点也不爱哭,极少见她掉泪珠。
“我好好活着,让她放心,早日去投胎转世。”
辰王又道。
萧怀沣从辰王府回家,心口似压了一块石头。
他帮不上三哥的忙。
回到正院,骆宁正在吩咐管事们办差。
快要到端阳节了,府里过节的事情比较忙,骆宁需得一一分派下去;以及,针线房要做秋衣了。
萧怀沣坐在里卧临窗大炕上看书,听了几句。
管事们离开,骆宁进来,丫鬟给她上了茶。
“……还没到盛夏,就要裁秋衣?”
萧怀沣问她。
“石妈妈说,四季衣裳都要提前做的。现做哪里来得及?”
骆宁喝了口茶,“王爷没在辰王府用膳?”
“提到了三嫂,我看三哥那样子,恐怕是吃不下饭。留下陪他,说不定他趁机想喝酒。他已经把酒戒了。”
萧怀沣道。
他就把辰王的话,告诉了骆宁。
骆宁也是心头一凛:“把辰王妃的遗体藏在冰窖?”
“我一直以为三哥温和理智。可能是三嫂去世时他失心疯了。”
萧怀沣道。
骆宁:“也许他没想过王妃真的会死。我头一次见他,他还在找名医。”
皇室的王爷们,自以为拥有天下,没有他们办不到的事。
辰王总以为,名医多的是,慢慢养病、慢慢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