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愈舒气说来就来,微鼓起两腮,挨着榻。就昨夜提了一嘴,晨起到现在也不讲讲,她都等了许久了。
“遇到拐子了。”
云崇青扭头看向门口“这会蒋方和应已经将尸身送去知府衙门了。”
“死了”
温愈舒错愕,忙回想夜里,他身上好像没不对。
云崇青轻嗯了一声“之所以送知府府衙,是因那牙婆拿不出官府放的印书,还口口声声说是知府的人,为知府夫人办事。自绝时,也是极果断。这些还是轻的,要命的是,她当着吹郧县百姓的面讲,李文满是响州府的天。”
好大的胆子温愈舒弯唇,有意问道“知州大人不会信了她的话吧”
云崇青收回目光,胳膊抵在茶几上,托着下巴,望着媳妇笑言“本官倒是想相信知府大人,可也要知府大人拿出诚意来呀。”
“坏透了。”
温愈舒忍俊不禁。
都这时了,一心扑在修路上的谭毅竟还没带着路道图来知州府云崇青想他大概是被李文满叫去了。
还真被他猜中了,此刻知府府衙里李文满面色铁青。蒋方和简直放肆,一大早的给他送具死尸来,说是在吹郧县抓的拐子。尸身都臭了,还敢呈上供书。
供书上更是一派胡言。云崇青才来几天,摸清响州府的门道了吗想诬陷他,做梦
“你来说,云崇青许了你们什么好处,叫你们合起伙来对付本官”
谭毅看着那张摊在地的供书,有心想替云大人辩解两句,但细思现还是实事求是得好“大人,抓牙婆的时候,不止蒋通判、下官在场,还有不少百姓也亲眼见证。供书上所述,没有半点虚”
“闭嘴。”
李文满厉声“别跟本官谈什么吹郧县百姓,你们以为本官不知吗云崇青在吹郧县都上粮了,为的是什么是收买人心。”
“那不是粮,是赊粮。”
谭毅驳道“云大人没有收买人心,此回去吹郧县亦非有预谋”
“谁说没有预谋”
李文满打断谭毅“他在抵达响州府的第一天,就有意引起事端,说要去吹郧县。牙婆拐骗稚幼之事,谁敢保证不是他设的圈套”
蒋方和听不下去了“大人,您要是冤屈,可以着人去请了云大人来,当面对质。另,下官还有一事要禀,近来不少生脸中人四处买稚幼,打的都是东郊牧姌居的名头。此事,云大人已知。”
“什么”
李文满惊起。
“大人若没什么事,下官就先告辞了。云大人有交代,要清查州府及十七县牙行,揪出那些生脸中人。”
蒋方和说话硬气“若买卖有违大雍律例,严惩不贷。”
李文满心中那股熟悉的不宁再起,比之前更甚。他大力吞咽,强自镇定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下官告辞。”
蒋方和后退两步,转身离开。谭毅也想走,他怀里还揣着几张路道图。
沉静许久,李文满慢慢坐回椅上“你一五一十地将你们去吹郧县的经过讲予本官听。”
“是。”
谭毅耐着性子,从在城门口聚集开始说起。
过了午时,云崇青在知州府见着了谭毅。叫了记恩、六哥来,就着路道图一道商议,直至天黑透才定下吹郧县的路道走向。
“你回去算计下,看需多少银子,写个章程出来。合理,我就给你拨。”
“是。”
谭毅巴不得现在就去吹郧县修路。州府接下一段时日,安生不了。他一点不想掺和。“用心点。”
云崇青放言“吹郧县这边路修得好,之后其他十六县可能多要麻烦你。”
“大人,这这是大功一件。”
谭毅愕然,还会被载入响州府州志中,于他日后仕途大益。
云崇青莞尔“所以你要好好修。”
“下官以为”
谭毅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