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不远处铁牢的门再度打开,传来一阵稳健的脚步声,脚步声由远及近,一直到牧听舟的身前才停了下来。
容貌清秀的青年一条腿屈膝着靠在墙边,闭着双眸,懒洋洋地开口:“来了?”
他缓缓睁开眸子,目光精准无误地落在了外面站着的那人……手中的那碗阳春面。
牧听舟眉眼一挑。
祁萧然动作微顿,这才后知后觉地现这里并不是给两人谈话的好地方。他原本应该先去见裴应淮,汇报一些紧急的事务,却在去的路上满心想的都是被关在牢里的青年,心烦意乱之下干脆直接掉头,直奔膳房亲手给牧听舟下了碗阳春面端了过来。
牧听舟非常自觉,他打了个哈欠,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站了起来,微抬下巴对着旁边两个侍从道:“开门。”
侍从:“……”
他们犹豫地看了眼祁萧然,后者冷冷一瞥,扯了扯唇角:“看什么看,没听见吗?开门。”
侍从大气不敢喘,快将铁牢门打开,牧听舟从善如流地钻了出来,站在祁萧然身边,颇有种乖巧的意味。
这神情祁萧然简直是不能再熟了,每次牧听舟惹出一些不好善后的事情后,都会露出这一副表情。
以至于到现在,他甚至条件反射地内心咯噔了一下。
下一秒,传来了一声非常熟悉的扑哧声
一道银光闪过,方才那出言不逊的侍从陡然瞪大眼睛,双手捂着被割开的喉咙,满脸的不可置信。
祁萧然眉心狠狠一蹙,望向了罪魁祸牧听舟站稳身子,双手负在身后,乖巧地扬起了一抹笑容。
满眼都写着:你看,我藏好了,没有露出来。
地牢之中还关押着不少通缉犯,基本上都是被魔君大人亲手抓进来的。
毕竟如果是落在另一个人的手上,估计连被押过来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死了。
霎时间,整个地牢之中一片死寂。
时隔三十五年,如今万人之上的魔君大人终于还是露出了无奈的神情,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吩咐道:“拖下去。”
目光却一直落在牧听舟的身上:“……跟我来吧。”
祁萧然手中端着阳春面,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一个小尾巴,两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沉闷的气氛自两个人之间蔓延开来,祁萧然早已事先驱散了侍从,这一路上都没有遇到什么人。
为了缓和一下气氛,牧听舟挠了挠脑袋,率先开口:“这庭院,还不错?”
见祁萧然不回话,他自顾自地点了点头:“嗯,确实不错。”
祁萧然忽地停住脚步,猛然间回头,眼睛红得吓人:“这就是你想对我说的话?!”
“那么长时间,你只想说这个庭院好看是吗?!”
牧听舟缓缓放下了手,垂下眸子,轻声道:“不是。”
祁萧然:“那你说啊!你难道不应该有很多话要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