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张森似乎并不打算就此罢休。
他的眼神变得更加锐利:“可是,我听说你探望时,带去的是全家老小。”
“这‘随大流’似乎有些过了头吧?”
柳璜闻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地板上,出细微而清脆的声响。
他张了张嘴,却半天挤不出一个字来。
只能任由恐惧与绝望在心中蔓延。
就在这时,张森的话锋再次一转,“对了,我还听说你夫人最近频繁前往寺庙,不知是何缘由?”
柳璜的喉咙一阵干涩。
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才勉强挤出一句话来:“就是……去求个平安符……求个心安罢了。”
“保什么平安?”
“唉,家里最近真是有些闹心,总感觉诸事不顺,所以她就想来拜拜佛,保全家平安!”
“求人不如求已,佛像是人塑的。”
说到这里,张森却笑着转了话锋:“老江与我曾经是县委办的同事。”
“江昭阳去年在抗洪抢险中表现突出,这样的家庭我们还是要多关心。”
“我并没有怪罪你!有些事可为,有些事不可为。”
“赵明岭那边你要处理好,否则……”
他缓缓拉开抽屉,从中取出一张空白便条,拿起笔,迅地写下几行字。
“你拿我的字条到纪委去!”
“以直接上级的身份去见赵明岭一面,务必让他明白现在的情况。”
“劝导他坦白自新,重新做人,明白吗?”
“当然,这是明面上的话。”
“见面后,你可适当暗示他,我正在想办法通过各种渠道和资源去‘捞’他,让他在心理上有所依托。”
“但是,对于江昭阳的事情,你一定要提醒他,不言或少言才是最好的选择。”
“否则没有从轻落一说。明白吗?”
“我,明白!”
柳璜知道,这是要自己去封口。
柳璜回到家。
暮色像滴入清水的墨汁,在客厅的玻璃窗上缓缓晕开。
此刻客厅弥漫着雪茄与威士忌混杂的呛味,柳璜扯开领口跌坐在沙里。
柳璜抓起威士忌猛灌一口,酒精灼烧着喉管,却浇不灭心头忧愁。
琥珀色酒液顺着下颌浸湿衬衫。
张森见自己,不过是要自己去见赵明岭,怕他乱说,堵住他的嘴巴。
但是张森话里话外,已开始怀疑自己。
怀疑自己与江家走得太近,似乎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是不是怀疑自己做了什么事?
这个想法让他浑身一个激灵。
一阵寒意袭来。
柳璜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
不管他,他没有证据。
柳璜更关心的是赵明岭当前的状况。
他打了一个电话出去,但是对方没有接。
电话那头传来的是冰冷的电子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铃——”
突然,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划破了这沉闷的氛围,惊得柳璜猛地弹跳起来,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然拽回现实。
他迅扫了一眼手机屏幕。
来电显示赫然是纪委招待所专线,让他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他握着听筒的手沁出冷汗,直到听见一个压低的声音:“赵明岭承认了受贿事实。”
“对于陷害江昭阳的事实他怎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