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友谅生下来就被家里丢掉了,是他家那边一个老婆婆从路上捡到了他,就把他带了回去。而那个经常在门口喊他吃饭的女人小时候给他喂过奶,她男人孩子都死了,成了寡妇。后来老婆婆也死了,女人就一直把他带在身边。
说着段友谅又指了指他们住的那间旧房子,说:
“这些老表基本也都差不多。”
我们问:“什么差不多?”
他嘿嘿一笑,告诉我们:
“来这里之前,我跟着他们去过很多地方咯。有些厂里的老板干了活不付钱,我们就只能搬家。他们这么多年都没回去过,他们家里也没什么人了。”
“他们都很有义气,去年丁山生了病,大家都帮忙凑钱。今年大刚锯木板手指掉了一个,厂里不赔钱,大家也都帮忙去闹。谁心情不好了,大家也都安慰他。”
段友谅又说道。他说完抬起头,天上的月与星海倒映进他的眼睛里,仿佛沙漠中的孤灯,孤寂又烂漫。
我们三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坐在石头上说了很久,仿佛三个胡子花白的老人在晚风中叙旧。
“杨兴旺。杨兴旺!”
我回过神,是同桌孙碧玉叫我。说来也奇怪,一年级的时候我们是同桌,二年级了,我们还是同桌。我问她:
“什么事?”
她手里拿着个草莓,“你傻了吗,叫你那么多声都听不见。”
“没有。”
“你吃这个吧。”
我伸手要去接,“哪来的?”
“别人给我的呀。你别动,我喂你。”
我把嘴凑过去。
“嘴巴张大点。”
她把草莓整个塞进我嘴里,又急忙提醒我说:
“慢慢吃,轻轻地咬,轻轻地。。。。。。”
于是我轻轻地咬。就在我咬开草莓的瞬间,我的舌头舔到了包在里面的东西,那颗圆圆的东西把我的舌头都酸得卷了起来,我的脸也扭成了一个倭瓜。
她看见我的模样哈哈大笑起来,又赶紧来捂我的嘴,说:
“别吐别吐,这是一颗糖,会变甜的。”
我强忍着酸味把草莓吃下去,那颗糖很快就变甜了。
我哎哟了好几声才缓过来,舔着嘴问她:
“这是什么东西啊?”
她的眼睛笑成了两个弯弯的月亮,回答我说:
“糖呀。”
我哦了声,又问:
“糖怎么会这么酸?”
她嘿嘿一笑,用一副很有学问的样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