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随后是略显迟疑的脚步声。
”
进来吧。“金兰婶子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带着些许疲惫。
李勇推开门,暖黄的灯光瞬间将他笼罩。屋内的景象却让他愣在原地——孙金兰正蹲在一个破旧的红色行李箱前收拾衣物,地上散落着几件已经泛旧的衣服。
”
婶儿。。。。。。“李勇快步上前,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
你这是要去哪?“
孙金兰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慢慢站起身,拍了拍床沿示意他坐下。她脸上挂着疲惫的笑容,眼角的皱纹在灯光下格外明显。
”
傻孩子。。。。。。“她伸手轻轻抚上李勇的脸颊,眼中泛起泪光,”
婶儿不能再害你了。我那天看见你跟赵獠大打架,担心得要死,要不是你身手好,现在躺在医院的可就是你了。“
李勇握住她的手,掌心传来的温度让他有些心慌:”
我不在乎这些!赵獠大那种人渣,就该教训!他怎么能那样对你。。。。。。“
”
正因为这样,我更不能留下了。“孙金兰轻轻抽回手,转身继续收拾行李,”
我们之间的事若是被人知道,你这辈子就毁了。村里人的眼光,你又不是不知道。“
”
我真的不在乎!“李勇上前一步,声音带着几分急切,”
你早已属于我,谁也别想欺负你!就算全村人都知道了,我也。。。。。。“
”
别说了!“孙金兰突然转身,眼泪终于滑落,”
你还小,不懂这些。婶儿已经决定了,要去外面打工,重新开始。这样对你我都好。“
李勇站在原地,看着那个他深爱的女人一件件收拾着行李。屋里很安静,只有衣物摩擦的声音。窗外不知何时开始飘起细雨,雨滴打在玻璃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
婶儿。。。。。。“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
如果你真的在乎婶儿,就别让我为难。“孙金兰停下手中的动作,眼中满是哀求,”
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就当是一场梦吧。“
李勇低下头,攥紧的拳头微微发抖。他知道自己无法改变她的决定,就像无法改变这个世界对他们的偏见一样。
”
小勇。。。。。。“孙金兰轻声唤道,声音轻得像是怕惊醒什么,”
最后一次,好吗?“
他们相拥在一起,仿佛要将对方揉进骨血里。这个注定分别的夜晚,他们用尽全力诉说着无法言明的爱意。屋外的雨声渐大,掩盖了屋内压抑的喘息和隐忍的呜咽。
”
婶儿总有一天会回来的。“事后,孙金兰依偎在他怀里,轻声说道,”
等风声过了,等村里人淡忘了这些事。。。。。。“
”
如果那时候我们还有缘分。。。。。。“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化作一声叹息。
李勇紧紧搂住她,却说不出一个字。有些别离,就像夜雨中的脚步声,明明清晰可闻,却永远无法追寻。就像当时钱翠玲离开一样。
李勇站在村口的老槐树下,依依不舍地看着孙金兰远去的背影。夜色里,那道纤细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蜿蜒的乡间小路上。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残留的温度,那是方才紧握她手时留下的触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