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祝尧点头,他拍了拍祝尧的肩膀说:“别在意,这种人哪里都有,都是些登不上台面的人罢了。”
他们离开办事处前往上议院,贝克莱说:“两日后此处会举行会议,王廷的人也会出席,我们要做的就是将席位准备好。”
祝尧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半圆式布局,最中央的桌子后摆着两把座椅。
“那是议院主席的位置,自从半年前上一任议院主席下任后,卡洛斯主教被选举出来坐在这把椅子上,另外一把是王廷代表。”
贝克莱将大致情况交代给祝尧后便带他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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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马蒂斯古堡
祝尧拎着公文包无声地站在门口,冷冽的空气被隔绝在外,大厅里传来温暖的气息,只是那温暖与他无关。
按照往常来看,哈里斯夫人一定又在家中搞茶话会,温热的红茶搭配松子饼干,社交圈中赫赫有名的夫人们围成一圈笑得花枝乱颤。
她们通常不喜欢电灯,因为那些灯光会让她们涂着脂粉的脸显得浮肿苍白,而她们已经不是十六七岁的少女,松垮的脸颊是她们每日忧心的源泉。
只属于女人的茶话会会点燃起蜡烛,在那些昏黄的蜡烛下,说什么话题神都会原谅,看在她们被烛光照耀的雍容的容貌下。
祝尧依然准备按照往常一样打算绕过客厅从后面的楼梯走上二楼,他很讨厌变成贵妇们的话题,但不可避免,在他走后,贵妇们就会把话题从宝石温泉变成这个不识好歹的私生子。
因为对她们来说,私生子进入家族就该感恩戴德,应该做小伏低来讨女主人欢心,怎么能像这个男孩一样总是冷着脸没有表情,甚至连声招呼也不打。
每到这个时候,哈里斯夫人笑起来的声音就会很大,她放任这些话语在大厅中回荡,不管楼上的孩子能不能听到,她在这个没有教皇的城堡里是有这个权利的。
但今天显然不一样。
“母亲,我说过我不想嫁人,您不能这么独裁!”
温莎尔一向端庄得体,如今天这般凄厉抽泣的样子几乎没有。
哈里斯夫人似乎是向她的脸上甩了一巴掌,清脆声音在大厅里回荡。
“什么叫独裁?温莎尔,你竟然敢说这样的话!我看你就是过于自由认不清自己的地位。”
温莎尔似乎崩溃了:“我的地位?难道是您和多德的侍女吗,您的眼里从来只有多德。您以为我不知道您打的什么主意吗,您企图用我联姻来拉拢一个强大的家族支持多德登上教皇!”
哈里斯夫人在大理石地板上走来走去,高跟鞋出焦躁的声音:“多德是我的儿子!我不依靠他难道依靠你吗?一旦你嫁出去我就什么都没有了,多德如今在教廷中担任要务,有朝一日他会成为主教,再后面就该是教皇,到时候他就是我们的依仗。”
她最后一句话说得轻极了,生怕别人听见。
“这么多年,这么多年,永远都是这样……”
温莎尔伏在沙上哭泣,“您从不遵循我的意见,不顾我的感受。”
“难道你想嫁给一个没权没势的穷苦老乡绅吗,我是你的母亲总不会害你,我已经为你相看好了年轻英俊的公爵之子,他们家比哈里斯家族更加富裕,公爵和多位枢机主教极其亲密,只要你嫁给他儿子……”
“我不愿过你给我安排的生活!”
温莎尔恨极了,“我不愿成为第二个你,为了孩子的前途汲汲营营甚至连自己的女儿都能牺牲。”
“温莎尔!”
哈里斯夫人疾呼。
一阵叮铃哐啷的声音,随着鞋跟凌乱敲击在地面,站在大门口的祝尧与夺门而出的温莎尔猝不及防打了个照面。
温莎尔眼眶通红,眼泪不停从下巴滴落,她提着裙子小跑出来,看见祝尧恨恨的瞪了一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