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三炷香递给李安樨,“来,跟母后学,这样拿着香,对着墓碑拜三拜。”
李安樨学得有模有样,但小手里的香总是歪歪斜斜。
拜完后,她迫不及待地问:“母后,外祖母长什么样子呀?她也会像您一样给我做点心吗?”
李浔芜望着墓碑,眼神变得悠远:“外祖母啊。
。
。
她有一双很温柔的眼睛,手特别巧,能绣出活灵活现的花鸟。”
她的声音轻柔得像在讲睡前故事,“母后小时候生病,她总是整夜不睡地守在床边。
。
。
…”
李安樨忽然发现母后的眼角有亮晶晶的东西在闪动。
她伸出小手,轻轻碰了碰李浔芜的脸颊:“母后,您哭了吗?”
李浔芜这才意识到自已的失态,连忙用帕子按了按眼角:“没事,只是风沙迷了眼。”
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裙,
“权儿,樨儿,你们到附近转转吧,母后想单独和外祖母说会儿话。”
李宣权懂事地行礼告退,拉着妹妹往墓园外走。
李安樨却频频回头,她从未见过母后这样脆弱的一面。
在宫里,母后总是端庄优雅,连微笑的弧度都恰到好处。
今天的母后,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哥哥,”
走到一棵古松下,李安樨小声问道,“外祖母是怎么死的呀?”
李宣权摇摇头:“我也不清楚,只听嬷嬷说是在母后还小的时候病逝的。”
李安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忽然瞥见一旁的草丛中有一点鲜艳的颜色。
她跑过去,发现是一朵不知名的野花,粉白相间的花瓣在风中轻轻摇曳。
“我要把这个送给外祖母!”
她小心翼翼地摘下花朵,抬头之时,却看见有一个身穿僧服的尼姑正在看自已。
李安樨愣了愣,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那尼姑眼角的细纹,脆生生地开口道:
“婆婆,你是住在这里吗?”
那尼姑愣了愣,点头道:
“对,我在此处修行。
你是谁家的孩子?为什么要跑到这里来?”
一听问及自已的出身,李安樨扬起了小脑袋,骄傲道:
“婆婆,我是父皇和母后的孩子,是大宁的定宸公主,今日到这里来,是为了看我的外祖父和外祖母。”
老尼姑一听,俯下腰,定定地看着她,半晌之后,沉吟道:
“原来如此,难怪你…生得那般像她……”
李安樨一听,挠了挠头,不解道:
“大家都说我生得更像父皇,难道婆婆也见过大宁皇帝?”
老尼姑沉默不语,只盯着她的小脸蛋看,末了,淡淡笑道:
“才不是…你比起你父皇,更像你外祖母,这个爱说爱笑的劲儿也像,活脱脱一个小时候的她……”
说罢,她突然瞧见了李安樨手中捏着的野花……
那尼姑瞪大眼睛,上前一把夺过花朵,嘟囔道:
“不行!
你不能碰这个…你不能碰这个……”
李安樨见状,委屈地跺了跺脚,大声道:
“你这个坏婆婆,为什么要抢我要送给外祖母的花!”
说着,便红了眼睛。
老尼姑见状,上前一把抱住她,安慰道:
“别哭别哭,婆婆有更好的东西送给你玩,你先站在这里不要动,婆婆去给你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