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文康长叹一声,娶谁不是娶,便随了他意吧,以后去了下面对着柳叔也有个交代。“罢了,放下刀吧,我原谅你了。”
“没骗我?”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柳天骄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刀放下了。
卫文康转过身,找出一件破得再也穿不得的长衫,递给柳天骄,“自己包扎一下吧。虽然看着破旧,但洗得干净,布料也好。”
柳天骄也不是自虐狂,接过破衣服就撕了个长条,把自己的伤口包扎了起来。
卫文康见不一会儿就有红色的血渗出来,道:“还是去找邵大夫看一下。”
柳天骄“嗯”
了一声,然后示意卫文康先把成亲的文书签了。
这小哥儿当真是,卫文康无法,冷着脸把文书签了,然后示意柳天骄可以滚蛋了。
目的已达成,柳天骄倒也识趣,说了句“中午来我家一趟,那些人要见见你。”
然后就转身走人了。
卫文康一大早受了如此惊吓,头都是晕的,勉强支起身子去厨房烧了些热水,就着吃了个糙米饼子。
柳天骄说的有一点没错,他家拢共就剩下不到十斤的糙米。卫文康前些日子也去镇上寻过抄书的活计,也正如柳天骄所说,刚张口就叫书店的伙计拒了,说是抄书的人已经够用了。
卫文康从小到大被他娘关在家里读书,别说赚钱,就是出门多逛一会儿都是要被说的,去了趟镇上才觉着自己见识实在浅薄,转了几圈也没有找到合适的活计,只得悻悻回了家。
因此,这些日子吃饭便也极为节约,只要肚子不是饿得实在难受就再饿会儿。
吃过早食又坐了一会儿,卫文康感觉整个人好受了许多,便起身去洗漱。
牙粉这些如今是用不起了,盐也快见了底,拿柳树枝细细刷过,又漱了几回口,卫文康总算觉着自己干净了些。然后起身换了套打着补丁却分外干净的衣服,拿一个布头把头扎起。便坐到桌旁开始看书。
直至日头到了正中,卫文康小心收起书籍,长叹一声,锁了门去柳老大家。
村里人早晚都要出去干活,除了晚上,只有中午日头大的时候不去地里。柳老二几个心急,与柳天骄约的便是中午。
“哟,挺守信呀。不错不错,坐下吃饭吧。”
见卫文康果真出现在家门口,柳天骄看起来很高兴,笑眯眯地招呼他。
卫文康微微蹙眉,庄户人家都穷,除了正儿八经的邀请,轻易是不会在别人家里吃饭的。如果趁着人家饭点去,那是相当失礼的。
“不用了,你慢慢吃。”
柳天骄上前一把将人拉到了桌子旁,“客气啥,我早食都没吃呢,专门等着你。”
村里人除农忙时节,大多一日只吃两餐。早食多半是从地里干完活回来后才开始烧,辰时左右;哺食也就是晚餐,多半在申时或酉时。
柳天骄家里是一日三餐,只是早食没胃口便干脆没吃,当然,为着能让卫文康放下面子吃一顿他家的饭,柳天骄选择不说实话。
卫文康想起身离开,“真不用,我将将吃过早食。”
熟料柳天骄手劲大得跟钳子一样,死死把他按在餐桌旁的长凳上,“你不吃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我给你赔罪还不行吗?对不起,我也是走投无路了,想了这个昏招。你就当是来我家干活的,我给你工钱,待以后找到更合适的人选,我们再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