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道?风万万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帮人私通曲款,沦为鬼鬼祟祟爬墙的贼人。明知陛下不该沉迷于臣妻,仍帮其牵桥搭线。
他将信物送出?后,忐忑不安地等在东山后。头顶月色如银,黑鸦呱呱乱叫,他这辈子?心跳都没?这么快。
他前半生杀过敌,斩过人头,却从没?在午夜鬼鬼祟祟等过一个陌生姑娘。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过去了……王姮姬始终没?有出?现。
岑道?风开始惴惴打鼓,不知陛下那枝金镶玉的柳枝有没?有作用。
他刚刚刺杀过王姮姬,王姮姬除非傻,否则怎会私下里相见?
他太鲁莽了,从一开始就不该伤害王姮姬。
岑道?风暗暗叹气,即将放弃时,王姮姬姗姗出?现了。
纱雾似的月光下,她窈窕的身影拉得极长,貌似只身前来。
岑道?风头皮一紧,害怕她带有卫兵,握紧了匕首,拔之出?鞘。
王姮姬察觉了树上的他,道?:“别躲了。那日刺杀我的人是你吧?”
岑道?风闻她开门见山,从树上倏然跳下,环顾四周,果然只有她一个人。
“你竟真的敢来,够胆色,既知我是谁不怕死吗?”
王姮姬握着那枚玉柳枝,道?:“此物代表陛下,你杀我便?是违背圣命,自己也难以交代。”
她灌醉了二哥才得以脱身,临走前嘱咐桃枝,如果自己过了一炷香时间还没?回来,就去告诉郎灵寂。
郎灵寂此刻正与江州诸高官商讨布防图,稍有风吹草动立即会察觉。
王姮姬并不打算多谈,言简意赅道?:“陛下叫你冒险来找我有何贵干。”
这枚玉柳枝是结义时司马淮赠予她和文砚之的,兄弟三人每人一个。当初约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见此玉柳枝如见陛下本人。
如果不是因?为陛下,她今夜绝不赴约。
岑道?风眉目肃然,盯向王姮姬。事发仓促,陛下并未交代许多话?。
他直白地传达:“陛下希望你和郎灵寂和离。”
不是圣旨,不是命令,出?于结义兄弟的“希望”
。她自己不爱郎灵寂,活得很痛苦,她和郎灵寂的结合又会祸国殃民,和离何乐不为呢?
王姮姬摇了摇头,根本不可?能,那人不会放手,而且她体内有情蛊,是琅琊王氏“最重要”
的家主。
“陛下知道?我的难处,别再找我了。”
岑道?风心头一紧:“替陛下问王小?姐一句,是和离不了,还是您自己不愿意和离?”
“这区别很大吗?”
“对陛下来说区别很大。”
作为琅琊王氏捧在手心的九小?姐,如果真心想和离,应该办得到。
王姮姬沉吟片刻,道?:“前者怎样,后者又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