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临渊皱眉,那疏离与堤防的眼神让他受伤。
盛景叹了口气,垂眸纤长的睫毛遮挡住眼底的落寞,他看向窗口那一瓶开的正艳的花,思绪飘远:“你对我一点都不宽容,以前你明明不是这样的。到底是什么改变了你?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穆临渊苦笑:“或许吧。但我之前帮你都是认真的,是你自己没有好好珍惜。我从未怀疑过你,或许就是太相信了,在知道真相后才会无法原谅。阿景,不要再做错事了。我们一定要走到那一步吗?维持现在的关系不好吗?”
“不好。”
盛景摇头,回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眼底尽是眷恋与疯狂:“我就是看不得你跟他在一起,我知道你信任我,所以我以为只要除去顾知之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但好像并非这样,你那时就被他吸引。”
“你那时分明就在乎他,为什么不承认?为什么要来招惹我?如果你那时候不出现我就不会有期盼。也不会变成如今这幅样子。”
“我变成现在这样跟你有很大的关联,以前我是想或许你是真的看我可怜想要帮助我。但现在仔细想来,你那时或许只是想跟顾知之闹别扭,才选择帮我。你想要他吃醋,想要他坦明心声,可你用错了方法,我也信以为真。”
盛景睫毛颤动,豆大的泪珠落了下来,他咬住下唇没让自己哭出声,但抖动不已的肩膀出卖了他。
穆临渊复杂的看着这一幕陷入了沉思。
他当时真的是那样的想法吗?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的确是想要顾知之服软。
明明在府上都对自己百依百顺那为什么在外不能迁就他一点,只要哄哄他他立刻会摇着尾巴回去。
穆临渊闭上眼叹了口气。
再怎么说都晚了。
他稳了稳心神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送我出宫?”
盛景的手捏紧被褥,抬头看他脸上的泪痕还在,一双眸子满是伤情与愤怒,咬牙切齿的道:“你就只想着离开我?你就这么恨不得离开我?”
穆临渊摇头:“阿景,看清吧,有些的事情早就已经注定了的,我们不可能,从一开始就不可能。”
他不可能跟仇人的儿子好。
盛景大失所望,低着头:“你越是这样想我就越不舍的放开。”
穆临渊心里咯吱一声:“这样也是为了你好,皇上不会容忍我,你若真想因为这事毁了自己的前程我也没办法。”
“前程?呵呵。”
现在穆临渊跟他谈前程,盛景露出一抹讽刺的笑:“穆临渊,谁都有资格跟我谈前程,唯独你没有,你不配。”
穆临渊沉默了,知道他愤怒的时候什么都不会听,既然如此他也省了那些嘴皮子功夫。
这些日子盛景的本性慢慢暴露,他越发的看不明白了。
当初第一眼的那个软弱少年怎会在三年间变化如此之大,或许这就是权利的魅力吧。
人心变了说再多都是枉然。
他越是沉默盛景就越发的气愤,最后一拳锤在床沿,床沿都凹陷了,碎木渣子刺进肉里鲜血缓缓流出,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穆临渊真的很绝情。
对你好时,你说什么都是对的。对你不好时,他连一个眼神都舍不得给你。看着现在他如此陌生的目光,盛景不服气却又拿他没办法。
穆临渊就是仗着他喜欢他而已,一旦他不喜欢了那穆临渊就什么都不是,只是他舍得么?
在这场赌注中,自己终究是失败者。
他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颓废的坐在床边,看着扎入手中的那些碎木屑,他缓缓闭眼哑声道:“来人把穆临渊送出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