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
凌彦齐开车门,司芃说:“不用。村子里不好开车进去。”
其实是,开车五分钟就到了。
“那我走路送你。”
凌彦齐从车里拿出东西,塞进裤兜。
离开日料店,司芃便戴上棒球帽,身上也罩了一件印字母的黑色长衫。她走进这只有月光的巷道里,凌彦齐跟在身后。
村里的路灯总是坏了修,修了坏,大半都不亮。司芃倒喜欢这初夏时分未被点亮的夜,既不黑沉压抑也不肆意喧嚣。它是正正好的季节,像少女,沉静又欢脱;像薄纱,轻柔又随意。
走了好几分钟,凌彦齐才问:“咖啡店,你是怎么想的?”
孙莹莹看似话痨,可关于咖啡店的每一句话,都是对他说的。在她的观念里,大概男人天生就必须为追逐女人花钱。
司芃脚步一顿,摇头说:“我没什么想法。”
“什么意思?”
“走一步看一步好了。接着做也行,不做也可以。”
“哦?”
凌彦齐倒没想到,她对咖啡店也没什么执念,“那你为什么还卖快餐呢?”
“那不很正常么?”
帽檐下的司芃轻轻地笑,她替孙莹莹解释:“孙莹莹也是好意,觉得我的十万块存得不容易,没必要再折到这店里去。咖啡店自从营业起,就没挣过钱。”
“每年亏多少钱?”
司芃没回答,反倒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那个叫龙哥的老板,既然每年都亏得起这个数,怎么今年突然不想了呢?”
司芃停下脚步,看他神色。月光下凌彦齐神情自若。一个人知道或猜到什么,不可能问得这么直白无辜。
“往年都亏,今年不想亏了,那也很正常。”
“如果以后你不在这家咖啡店,会在哪里?”
“那不都是以后的事吗?”
“你从不为以后的事做打算?”
“人这一生,靠打算能有多少用?以后的事,谁又知道?这么一想,命运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不管是穷人富人,谁都不知道以后的事。”